如今的山东兵力匮乏,根本无力救援大凌河,布政使司只好将压力转嫁给各地巡抚,就在这个时候孙元化想到了孔有德等人。自从归附之后,孔有德率领的两万原皮岛守军,已经在登莱住了大半年时间,他们对孙元化的照顾是非常感激的。
如今孙元化命令全军出动驰援辽东战场,三人虽然颇为不愿意,也只好前往了。孔有德所带之兵,都是在辽东久经战阵的水军,他们对八旗军的战力并不陌生,也不会有所惧怕。唯一的问题就是军饷粮草这些本该朝廷准备的东西,却迟迟发不到手中,结果造成部队长时间欠饷。
士兵也是人,你不让他吃饱饭,他们自然只能自己找食。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军所到之处,地方百姓被劫掠一空,有的人甚至放火烧屋,闹的沿途各处鸡犬不宁。然而报应来得快这句话万古不破,很快麻烦事就来了,就在几天前的下午,孔有德一名亲信部下抢劫没看准对象,抢了一只鸡。
本来军队劫掠百姓一只鸡是很常见的事情,然而这次得罪的人却不同寻常。那个看似衣服并不算高档,好似平民百姓的人,竟然是山东望族王象春的家仆。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望族在朝中都有人,哪一个是好惹的。在发现遭抢之后,王象春立刻与巡抚联系,当即上报朝廷弹劾孔有德。
朝廷不辨真相缘由,听说是乱兵劫掠,就立刻下旨斥责孔有德,并要求其赔偿。昨天饱受对方折辱的孔有德,不得不同意让那名士兵穿箭游营。这些在辽东厮杀多年的兵痞,哪里受得了如此折辱,随后便杀了那名家仆。结果今日巡抚来军营兴师问罪不依不饶,说王家要求查明真相否则就将他们以纵兵杀人为名,直接削职为民。心思机灵的耿仲明只好暗示孔有德将仅有的一点饷银用于打点,这才将巡抚送走。
大军前往辽东给朝廷卖命,却是没吃没喝还遭受折辱和索贿,这让几个将领气得破口大骂,却偏又无可奈何,所以他们才会聚到一起喝闷酒。
尚可喜狠狠灌了两口酒说道:“这官没法当了,每天看着弟兄们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心里不好受啊。”
“是啊,当兵不给饷不给粮,还让咱们去拼命,这样的朝廷还保它做什么?”李九成气鼓鼓的说道。
“大家切莫高声,被人听了去就是大罪。咱们是武将,活该被文官压制。”耿仲明叹气道。
“胡说八道,咱们也是人。咱们上前线拼杀,他们在后面享福,还要作威作福,老子不干了。”孔有德气的大骂道。
“大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然大家上山落草为寇,就像书上写的那样,就去梁山泊。”尚可喜说道。
“没点出息,一群没卵子的窝囊废。凭咱们弟兄的实力,手里有兵有炮,至于去当土匪吗?”孔有德骂道。
“大哥你说吧,你说咱们去哪里,就去哪里。”李应元在旁边鼓动道。
看着身边群情激奋的军官们,孔有德冷笑道:“如今朝廷军队空虚,凭咱们兄弟的实力,就算当个山东王又该如何?我看咱们就反了他,凭借着手中实力占据山东,与朝廷分庭抗礼。”
“大哥好算计,咱们就搅他个天翻地覆。”众人都叫起好来。
“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干,定要那个王象春血债血偿。”孔有德声音越来越阴冷起来。
五个军中大将定计的时候,已经是一更时分了,事不宜迟他们反抗分头准备。驻扎在城外的大军被调动了起来,中军营的三千精兵被抽调出来,由尚可喜和李应元率领,向着县城方向前进。
三更时分,这支精兵已经抵达了城下,李应元在城门下对着城头大喝道:“城门上的快开门,我们要进城。”
正在城门楼里打盹的几个守城兵丁吓了一跳,他们连忙打起火把到城头查看。借着隐约的火光,他们看到城下有大群人站立着,其身上所穿正是明军的军服。可是现在已经深夜了,守城兵丁还不敢确信便张口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我们是山东前往辽东的军队,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你不知道吗?我是中军官李应元。”李应元扯开嗓子大声喊着:“快点开城门,老子进城有公干。”
“原来是李大人,恕小人眼拙了。”其中一个看似是头领的兵丁喊道:“只不过衙门有令,夜晚不开城门,大人可在城外稍息,等到五更天入城。”
“胡说八道,我等有急事公干,等到天亮岂不误了大事,你吃罪得起吗?”李应元厉喝道。
那名兵丁显然犹豫了一下,随后他在城头喊道:“既然大人有急事,我立刻去回禀巡抚大人。”他说完就缩回了头。
李应元心中大急,转头对着尚可喜说道:“他们去通报巡抚,必然会看破我们的意图,你说怎么办?”
“现在唯有强攻了,咱们不是带了一门大炮吗?拉上来轰开城门杀进去。”尚可喜回答道。
“对呀,立刻将大炮拉上来。”李应元指挥着几十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