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被陈王廷引着,来到一个偏僻院落的时候,孙元化等人又凑在一起聊天,只不过他们聊来聊去都是渺茫的前途,大家除了低头叹气之外,根本毫无办法。经过张焘等人几天的劝说,余大成几个文官已经不再坚持去京城等待受罚了,只是如何将家属都救出来,这是个让他们无法可想的难题。
朱聿键走入大厅的时候,几个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见到八贤王来了,他们赶快跪下磕头口称千岁。
“大家都起来吧,快请坐。”朱聿键将几个人一一扶起让了座位,他自己这才做到了中间的位置上。
朱聿键笑道:“诸位大人为国家尽忠职守,被俘却是刚正不阿决不投降,民族气节为重,实乃我辈之楷模。”
余大成叹气道:“王爷莫要取笑我们了,如今我等正在为此而发愁。”
“我并无取笑的意思,不知道余大人有什么想法?”朱聿键反问道。
余大成回答道:“皇上历来喜怒无常,如今叛军为祸山东总要有人负责的,恐怕我等被俘之人,就会成为替罪羊了。”
朱聿键点了点头:“我看这样好了,不如诸位都到我的封地之中,对皇上我就说诸位尽忠报国了。虽然同样需要隐姓埋名,但我必定不会亏待大家。孙师兄和王徵大人都是科技人才,可以去研究所报到,张焘总兵是武将,不如前往南方为国家开疆拓土。”
余大成和宋光兰起身道:“我等是文官,恐怕在王爷封地内效命,会暴露身份给王爷添乱的。”
“这倒不会,我在大洋对面有一块殖民地,正缺少文官管理,如果两位大人不弃,可以远赴美洲为官,这样朝廷也不会得到消息的。”朱聿键显然已经想好了。
“蒙大人不弃,我等感激万分,只是我等家小皆在家乡,实在难以割舍。”余大成说道。
“这有何难?”朱聿键指了指旁边的陈王廷说道:“一会儿诸位将家小所在告诉他,再修书一封召他们到宁波府相见,不出一个月必然全部送到。”
“多谢王爷。”听到朱聿键能够解决家小问题,他们也就没有多少顾虑了。
等到众人走了,朱聿键将孙元化和王徵留了下来,他对着王徵施礼道:“我素闻王大人对科技颇有偏爱,尤其是在机械和物理方面成就卓越,只是未曾谋面深以为憾。如今能够得王大人辅助,必将成就大事。”
朱聿键这番话绝对不是吹捧,因为王徵在历史上的成就绝对不低。他在早年喜爱古器和机械,研究过水力、风力和载重机械,后来有学习西方数术,写成《新制诸器图说一书。
王徵后来还与一位瑞士传教士合作,编译了《远西奇器图说并与天启七年出版,这本书可以说是华夏最早描述水体积、重量及其求解、浮体体积、比重和简单机械及其联合使用的书籍,后来他甚至与徐光启并称,被称为南徐北王,可见其成就之高了。
只可惜朝廷只重视八股文,对于这些科学人才从来都不看重,结果让诸多大贤蒙尘。如今却不一样了,有朱聿键对这些大贤善加利用,相信足以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孙元化也在一旁笑道:“王爷说的不错,王老先生虽然已经六十岁高龄,却是每日学习不辍。你对机械那么擅长,与王老先生可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是啊,看来今天我与王老先生要秉烛夜谈了。”朱聿键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恰好都是对机械很有兴趣的人,为了激起两人在研究所的工作热情,朱聿键索性与他们聊起机械发展的概况,并“预测”未来的机械发展。后来朱聿键甚至亲自执笔,将领地内制造出来的蒸汽机和机床画给他们看,并为他们一一解说。
孙元化和王徵都不知道,天下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机械学家的圣地,竟然有如此精巧繁复的机械,这让他们大感兴趣。此举也成功激起了王徵的好奇心,他本来对前往浙南的综合研究所还有些疑心,现在他已经是如饥似渴了。
将王徵送走以后,朱聿键对孙元化说道:“我盼孙师兄已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孙元化摇头道:“王爷莫要夸我了,你连蒸汽机都能造得出来,我又有何等能耐,可以帮到你?”
“师兄有所不知,我对铸炮完全不懂,我封地内也缺少铸炮的工匠。当初师兄让我以青铜铸炮,我也因为缺少工匠难以实行,最后还是聘请了一些葡萄牙匠师,勉强建立起了铸炮厂,后来又请到了毕懋康先生。只是葡萄牙匠师所铸大炮式样陈旧,很难与尼德兰人新炮匹敌,毕懋康先生更善于造枪,所以我手下一直没有好炮可用。如今利用我炼钢厂的上等钢材,勉强铸造了一批前装滑膛炮,才堪堪与尼德兰人生铁铸造的大炮相当。”朱聿键叹息道。
“哦?原来王爷有此难处。”孙元化点头道:“不过大炮虽然犀利,也只能用于守城,王爷何必执着于此?”
“师兄有所不知,如今不光是守城,海上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