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至少娘不用再跟着我们受苦了。”

洪饱饱说这a句话的时候，小可的母亲眼睛一酸，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不，伯母，我是有娘的，我会好好生活，等到她回来。”

挣脱了她的怀抱之后，洪饱饱昂首挺胸地从城门的位置走回了自己那个屋不避雨的家。

“奶奶，娘出去赚钱了，很快就会回来。”

看着她这个小大人的模样，小可的母亲都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

在一个小小的村镇上，消息就如同长了腿的兽，一个个地走入了每家每户。

它的呢喃像一把把刀子，刺入了那个少女的心。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小可娘每次想要安慰她的时候，反而被这个小不点儿的女娃给安慰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无比酸涩。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多少个打工回来，变成了她和奶奶之间的禁忌。

她已经不再期待。

“我长大了，奶奶，我现在一个人照顾你也可以，你不要哭，饱饱很好，饱饱只要奶奶一个人也可以。”

她抱着无法动身的奶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日给她擦洗身子，换洗衣物，过上了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生活。

说完这件事以后，栩羽和沐言都没有说话。

“她现在在哪儿？”栩羽问道。

“应该在那个小河边。”小可娘说道，“现在到了三远大陆，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了。”

一切都是全新的，没有那个人的气息，也没有可以思念的地方，这里，只有她孤单的一个人。

“你去做什么？”

沐言看着栩羽起身的动作，看着他问道。

“我去找她。”

栩羽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只是不想让这个女孩儿和那个他遭遇一样的事。

“嗯。”栩羽没有跟上去，只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栩羽去了他们玩耍的那个小河边，洪饱饱双腿抱膝，看着自己面前流淌的小河。

“扑通！”一颗石子儿落在了小河里，水花溅起，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来做什么？”洪饱饱的心情不好，顾不上礼仪，冷冷地说道。

“我来这里抓鱼。”

“哼。”洪饱饱只是冷哼了一句，没有继续搭腔。

而栩羽坐在了她的身边，和他一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你干什么学我？”洪饱饱看着他的样子，不满地说道。

“我在学你？我平时也是这样坐的，怎么，这个坐姿只有你可以用？”

洪饱饱看着他这么幼稚的样子，不想和他多说。

“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了不能。”洪饱饱直接打断他，往小河里丢了一个石子儿。

叮咚！

石子儿的水花比起往常的时候要慢了好几倍。

“这是？”

洪饱饱的眼睛里出充满了惊讶，看着自己眼前出现的场景，几乎是跳了起来。

“这是你的心境。”

接着，那石子儿落下，那河水像是煮沸了一样，咕嘟嘟像是要直接炸裂开一样。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洪饱饱回过头，那小河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是我带你来的，是你带我来的。”栩羽看着身后的小河说道。

“它现在因为你的变化而变化，不是我。”

洪饱饱回头看了小河，在她回头的瞬间，那小河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我没有。”

她死鸭子嘴硬。

“没有就没有，不过我们看看这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坐下，和刚刚的样子一样，抱着双膝，将自己的下巴放在膝盖上。

洪饱饱还是和刚刚的时候一样，一动不动。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条这样的河，你看它那么平静，可是早就已经汹涌澎湃。”

洪饱饱不敢回头，她害怕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也害怕面对自己的脆弱。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条河，它是你自己掌控的，你让它平静，它就会跟着平静，不如成年跟着我试试？”

他坐在那儿，又一次抛下了一颗石子儿，可是这次只有一声闷响，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你看，她不是正在接纳自己吗？”

洪饱饱慢慢地回头，看着那平静的水面，眼睛里啪嗒一下就掉落了一颗晶莹的泪水。

因为，在那平静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他朝思暮想，却怎么也没有见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