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磊命护卫驱赶那条狗,一阵爽朗得笑声便响了起来:“居然有贵客到访,实在失敬了,不知是哪位老爷到此?”刘磊寻声看去,发现是个浓眉大眼衣衫破烂的中年男子正满面笑容得看着他,只是那种笑容相当公式化,似乎是在敷衍而已。
刘磊很快注意到在那个汉子的身旁,或坐或卧还有三条狗。这些狗的大小各异,却无一不是死死盯着他,仿佛随时戒备着。环视一周的刘磊再次看向那个中年人:“这位应该也是丐帮中人吧,我是来找两个朋友的。”
“朋友?这里住的都是乞丐,怎么会有您这样的朋友?”中年人显然没有让路的意思。
刘磊却是不以为意得摇摇头:“我的朋友就是乞丐,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他们叫周二狗和张大树,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乞丐。”
中年人闻言一愣:“你认识狗子和大树?这么说你就是新任漳州府同知刘磊大人?”
“怎么?你知道我?”刘磊也是一愣。他并未暴露身份,对方却能直接道破。
中年人笑着点头:“狗子和大树两人前几日回来就和我提起了你,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说大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知同知大人到这里有何贵干?”虽然中年人说话客气了些,却仍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与自己这个官员扯上关系。
“我想看看朋友不行吗?”刘磊反问了一句。
中年人犹豫了片刻,看看刘磊他身边的护卫:“这个……”
“大人要去的地方,容得你推三阻四吗?再不退开休怪我手下无情。”见到中年人不肯让路,却是恼了刘坤。虽然他当年并未加入刘文秀的部队东征西讨,却也是听着蜀王的英勇事迹长大的,其父亲刘贺一便是当年蜀王手下偏将,后来战死于湖北。因为这层关系,他向来崇拜蜀王刘文秀,自然而然也对刘磊十分尊敬,现在见到有人阻路他当然生气。
听到刘坤的喝问,中年人脸色一寒冷笑道:“我刘某人虽然只是个臭要饭的,却不屑于结交官家。这里是我们的居所,不欢迎诸位入内,我看……”
“这位应该就是周二狗和张大树所说的刘大叔吧,您是漳州府的丐帮首脑?”刘磊笑眯眯得打断了对方拒绝的话语:“我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看看朋友罢了,刘大叔又何必阻拦?”
刘姓中年人看向笑容可掬得刘磊眼睛微微眯起,他实在看不透这个年纪轻轻的五品大员来意如何。虽然他年级不大毕竟是个官员,跑到荒废的城东城隍庙来,实在蹊跷得很。毕竟要拜城隍可以去城中心那个新建的城隍庙,那边的建筑更加奢华人气也更旺,到是这边已经荒废多年,平日里很少有人来的。
“既然刘公子是以普通人身份前来见见朋友,总不会带上大群护卫吧。”刘姓中年人看着刘坤冷笑。
“当然没问题,我与内子进入即可,不用带护卫的。”刘磊二话不说直接跳下马车。一直躲在马车里的李海岳听说要带着她,当即欢天喜地得也跳下马车,与刘磊并肩站在了一起。
“二公子,不可。”刘坤连忙阻止,却被刘磊摆手阻止了:“我来得匆忙,见见朋友也没带什么礼物,你先派人去买些馒头烧鸡回来。”
“呃,烧鸡?”刘坤闻言一愣。刘磊立刻意识到烧鸡是北方美食,在这个南北交流不畅的时代,南方人不知道烧鸡是什么的大有人在,他只好笑着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弄些熟肉来就好。”
“是,二公子。”刘坤无法阻拦,只好叫两个机灵的护卫去买东西,自己带着其他人仍旧在此蹲守,若形势不对也好立即出手救援。
刘磊没去管刘坤是否去办事,他只是大方得拉住李海岳,迈步向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刘姓中年人看了看仍旧站在原地的刘坤等人,也转身跟了上去,只不过那只巨大的狗被留在了原地,似乎是要监视众护卫的行踪。
此处距离城隍庙已经不远,很快刘磊就看到了破败不堪,甚至连屋顶也塌了一角的城隍庙。这里本是个香火鼎盛的地方,只是后来在城关新建了城隍庙之后,城内百姓贪图路近便去了那边,这个原本的城隍庙就渐渐破败了,如今更是成了诸多乞丐的家。
乞丐们每天就住在这里,周围有不少树林也不缺乏木柴,他们早上入城去乞讨晚上回来落脚,也算是有个住的地方。还未走到近前,已经有个身材不高的小乞丐跑了上来,跪在刘磊面前磕头:“给大人请安。”
刘磊定睛一看却是周二狗,他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哪儿这么多礼节,上次见面也没见你这样。”
周二狗被说得脸上一红:“上次……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啊。”
刘磊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你啊,我和你算是朋友,别总是大人大人的叫,多生分啊。我看以后你叫我磊哥,我叫你二狗好了。”
“这怎么行?”周二狗被说得脸上通红,还不时偷眼去看旁边的那个刘姓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