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位都这么想,将必死无疑。”刘磊的话让他们全都呆住了,良久郭简才叹气道:“真可谓英雄出少年,我虽然才三十有二却感觉自已已经老了。”
徐子琛却还没听明白其中关键,追问道:“为何是必死?”
郭简道:“刚才我们不是分析了福建的两方势力?若三藩真与朝廷火拼,将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三藩驻地便是主战场。到时候双方都不会允许计算之外的力量存在,我们要不就依附一方,要不就是被杀死。”
“若你们依附其中一方,失败了必然被胜者屠杀,胜利了也会被认为是迫不得已之下才勉强依附的,胜者同样不会放过你们。”刘磊补充道。
“这么说我们即刻辞官回乡,方能保住性命。”徐子琛问道。
刘磊看着对方反问道:“难道徐县令完全没有除暴安良平定地方的想法?”
“我只是区区县令,能有多大作为?”徐子琛摇头叹息道。
“你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除了三位定然还有许多可用的人才。我们若团结在一起,同样能有作为。人生一世如草木一秋,若不为远大志向努力,与行尸走肉何异?更何况清廷残暴,三藩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到头来仍是百姓受苦,为何我们不能打出个朗朗乾坤,为百姓争得一片和平之地,最不济也把福建变成避风港。”刘磊说得颇为豪气,让三人都感到精神一振。
“刘世侄可有成算?”郭简问道。
“有。”刘磊斩钉截铁得回答道:“只要我们利用最后的时间,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抓紧培育自己的势力,未必不能有所作为。”
“好啊,我若退缩岂不是成了懦夫,就算是为了百姓,拼了这条命又何妨。”冯雨年听得热血沸腾,顿时拍案而起。
“我也愿意助刘大人一臂之力。”徐子琛起身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郭简微笑着看向两位好友,在官场中四处碰壁,早已变得消极懈怠的两人,竟然又被激起了斗志,这让他感到欣慰。之前刘磊的一番预判,让他有了十足的信心,若是跟着此人一起做番大事业,至少有成功的可能,所以郭简也起身表示同意。
这番谈话若在官场老油条看来,必定是瞠目结舌的。刘磊与徐子琛、冯雨年只是初见,与郭简也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竟然敢直接这么多犯忌讳的话。另外三人也是一样,根本不把刘磊当外人看,简直就是群只有热血不顾自身的热血青年。
事实上郭简三人虽然当官数年,也都只是刚过三十岁罢了。他们本就不喜官场斗争,属于那种埋头苦干不问斗争的好官,对官场险恶理解有限。刘磊前世只是个尚未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社会阅历相当有限,今世也属于官场小白,对人心险恶更没多少了解。
正是这四个愣头青式的人物,毫无顾忌得彼此吐露心声,才避免了试探对方意图消耗大量时间,让四人更快的结成同盟,迅速成为漳州官场上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这可以说是刘磊最大的幸运了。
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刘磊依旧在侃侃而谈:“既然三位都同意,我们就定个盟约,分派一下各自的任务如何?”
“好啊,咱们四人之中,以刘世侄的眼光最为独到,我就代两位朋友做主,拥你为尊如何?”
“这怎么可以?郭世叔在漳州府名声卓著,才是最好的人选。”刘磊连忙推辞。
“自家知自家事,若是治河开荒、修桥补路,我自问绝不差于他人。但要做首脑必须眼光精准,思虑长远,这却非我所长,刘世侄恰恰具备这样的素质。”
“我……”刘磊还要推诿,徐子琛却说话了:“刘大人不必再推辞了,此事关重大,绝不是客气的时候。试问若首脑无长远眼光冷静头脑,我们岂不是自取灭亡?”很显然刘磊关于三藩必反的言论,赢得了三人的信服。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儹越了。”刘磊当即答应下来,以他对历史地理了解的确是最有利的首脑人选。他当即走马上任:“如今我们的首要任务有三个,银钱,兵马和人脉。银钱我来筹措,但要想更快筹集银钱还需两位县令的帮忙。”
“义不容辞。”冯雨年和徐子琛拱手答应道。
刘磊点点头:“兵马暂时不急,我们不能让两方势力提前发觉我们的动向,否则我们将成为众矢之的。至于人脉嘛就要仰仗三位了,毕竟你们为官多年,对福建官场应该比我了解得多。此外我们还要尽量提高职位,获取更大的权利,若有需要银钱活动的地方,我会尽量筹措的。”
“好,就这么办。”郭简点头,四人当即指天为誓结为攻守同盟,并大略定下了日后的行动计划。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刘磊的收获最大,有了三人的帮助,未来他在官场中更能如鱼得水,也便于他插手漳州府更多的事务了。刘磊聊得高兴,难免多喝了两杯,等到上马车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