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爷,皇上的诏令你可听清楚了?”折尔肯双眼紧盯着这位老朋友,只是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不满神色。
吴三桂完全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皇上体恤下臣,令我这把老骨头能归养辽东,实乃恩德无限,我立刻命人收拾行装。”
见到吴三桂毫无反抗的表示遵照圣旨,折尔肯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是颇为感动。他感觉自己对吴三桂的判断很正确,这是个忠心大清的好臣子,而朱国治妖言惑众,所说的话完全是妒恨吴三桂的污蔑。
就在此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喝:“我看谁敢拦着,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何人在外面刮躁。”吴三桂眉头微皱对着外面喝问。
“王爷,是我。”一个黑塔般的大汉冲入殿内,那气势汹汹得样子令折尔肯阵阵心虚。
“马宝,你这是要做什么?未经传召擅闯银安殿便是大罪。”吴三桂冷哼一声说道:“你该知道我治军之严。”
“王爷,属下并非故意冒犯,而是有些话不得不说。”马宝叉腰往大殿中间一站,那满是凶光的双眼死死瞪着折尔肯:“平西王为国家戍边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云南边关安宁,多赖王爷之功,现在朝廷却要卸磨杀驴,有没有问过我等军兵?”
“大胆。”吴三桂怒喝一声:“敢在天使面前妄言,还不给我滚出去。”
马宝却是丝毫不退,对着吴三桂微一拱手:“我知道王爷忠心大清,那是您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打生打死,为得就是个荣华富贵。如今历经生死终于得了安宁,朝廷就想把我们全都打回原形,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再敢胡说,来人啊,把他给我叉出去。”吴三桂气得全身发抖,猛拍桌案怒吼着,立刻有几个侍卫听令冲向马宝,却被他几下推倒在地。紧接着更多侍卫冲了进来,最后马宝才不敌众人被生拉硬拽了出去,但他的骂声仍不绝于耳,听得折尔肯脸色发白。
吴三桂摇头叹息道:“兄长息怒,是我平日管束不严之过,这马宝原来是大西军出身的粗人不通礼法。”
“我并未动怒,只是这王爷归养辽东之事……”折尔肯话语间已经有了一丝犹豫。
吴三桂确是毫不犹豫得当即点头:“此事需速速办理,待我将人员全部收拢,清点财物之后便可上路。只是跟随回乡者达八十万众,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登程,还请兄长宽限半个月。”
“这……”人家都说了有八十万人,宽限半个月还算多吗?折尔肯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一个侍卫突然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对着两人下跪道:“王爷不好了,城内兵营哗变了。”
“什么?”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吴三桂怒道:“说,何处哗变,谁是主使?”
“小人听说是马宝马总兵不满大人遵旨撤藩,在军营里鼓噪起来。如今乱兵正在城内劫掠放火,街上完全乱套了。”
“什么?这个混蛋。”吴三桂喊道:“我亲自去看看。”
吴三桂回身对着折尔肯道:“还请兄长稍坐,我去去就回,这群骄兵悍将若我不去弹压,他们是不肯老实的。”说完也不等折尔肯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吴三桂不是治军甚严吗?为何会有哗变?”折尔肯愣了半天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吴三桂和马宝这对君臣是在自己面前演戏啊。
可是知道又怎样?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老老实实得肯定会被杀了祭旗。若自己私下离开也不行,人家没有任何反驳,老老实实的同意撤藩,只是说人数过多宽限半个月而已。自己这个钦差大臣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罪责可就太大了。折尔肯陷入了彷徨之中,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又不能质问吴三桂,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福州的情况也相差无几,耿精忠同样在以种种借口搪塞前来传旨的钦差大臣,同时秘密派出特使黄镛联络夷州岛郑经,希望共同举事进攻清廷。对于隔海相望的郑经,耿精忠并不放心。事实上他并不是感觉郑经能有多大助力,关键是靖南王大军向浙江发起进攻,势必造成内部空虚,若郑经趁虚而入福建可就麻烦了。
耿精忠要联络郑经的意思,就是双方约定攻守同盟,在进攻清廷的时候能得个益助更好,若不能也免得腹背受敌。至于尚可喜那边,耿精忠认为是吴三桂的事情,就算尚可喜不出兵,反正也有刘磊的五千民团阻挡,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撤藩的事情一拖又是三个月,各方势力都很清楚大战在所难免,看似平静的国内实则暗流涌动,所有人都憋足了劲,等待着即将爆发的全国大战,刘磊也同样很紧张,眼看着出兵时间已经接近,他开始着手整合自己手中的力量了。
最让刘磊欣慰的应该是海军,短短一年之内,东山岛造船厂就造出了十艘千料战舰。这些排水量达到七百多吨的大船都是拥有火炮甲板的战舰,在欧洲应该算作巡洋舰级别,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