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道伦所说李嗣兴心中一惊哈占乃是刚刚上任的甘陕总督,平时都在西安驻守的。今日突然跑到平凉府来,难道是为自己而来?李嗣兴知道事不宜迟,若在留下必然多生事端,他当即笑道:“知府大人见谅,我历来不喜与同僚交往,还是请大人待我多多致意总督大人吧。”
李嗣兴虽然身为宁夏总兵,却只是个闲职罢了,手中并没有实际的兵权。平日里他就深居简出,从不与同僚多接触以避嫌,他也得了朝廷特许可以不迎接上差。陈道伦早知他会如此,也没有多坚持:“既然如此,我就不耽搁李总兵的时间了,请便。”
“告辞。”李嗣兴拱拱手,随后他一带马缰,领着众人依旧是不紧不慢得出了城。离开城门,李远就想纵马奔驰,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却被李嗣兴拦住了:“现在切不可慌张,免得守城兵丁生疑,我们缓辔前行走远了再说。”
“是,二哥。”李远回头看了眼城头兵丁,以及停在城门口的那顶绿呢轿子忍不住问道:“二哥我们去哪里?难道真的去猎场?”这条路他走得熟了,知道是前往猎场的道路。
李嗣兴呵呵一笑:“稍安勿躁,我们先走一段再改路,免得被人发觉了。”李远闻言也觉得有礼,只好耐着性子缓缓前行了。
差不多走出二十余里,李嗣兴才一抽战马喝道:“加快速度,我们去汇合大队。”众护卫应诺,也提起了马速,一行骑兵迅速调转方向,朝着目标疾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摆着总督仪仗的哈占已经到了东门前,见到已经下轿迎接的陈道伦,他也翻身下了战马:“知府大人远来迎接,辛苦了。”
“卑职不敢,职责在身不能擅离城郭,还请总督大人见谅,请。”陈道伦伏低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哈占却不忙着进城,而是看看四周问道:“宁夏总兵李嗣兴怎么不在?”
“李总兵得朝廷恩典,平日里深居简出,是不须迎接上官的。”陈道伦连忙给哈占解释着。
哈占闻言微一皱眉挥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李总兵府上吧。”
“这……”陈道伦闻言一愣,不知道哈占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见李嗣兴一面。他只好再次躬身:“启禀总督大人,如今去李总兵府上也没用。”
“为何?”哈占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还以为陈道伦有什么隐情,不希望他见到李嗣兴。
陈道伦已经听出了哈占语气中的不善,忙解释道:“李总兵带着护卫出城围猎去了。”
“什么?围猎?”哈占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去了哪里?何时去的?”
“应该是东郊猎场,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陈道伦心中愈发好奇了,为何总督大人首次来平凉府,却总是在关心那个被投闲置散的李总兵。
哈占却不解释,对旁边几个戈什哈摆手道:“立刻去东郊猎场看看,若见到李总兵,让他到知府衙门见我。”
“遵命。”几个戈什哈领命,骑上战马飞快的去了。看着戈什哈们战马塔起的烟尘,陈道伦还有些发懵,完全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几个戈什哈回到了平凉府城,当即汇报哈占:“启禀大人,猎场未发现一人。”
“什么?”陈道伦脸色一变,就算他再傻也能猜出,恐怕出了大事。
哈占闻言连连冷笑:“果不出我所料,李嗣兴跑了。”
“跑了?为何?”陈道伦惊得满头冷汗,平凉府可是他的治下,居然有总兵不辞而别,怪罪下来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哈占瞥了一样脸显惊骇之色的陈道伦:“你还不知道吧,李嗣兴的妹夫刘磊已经在福建起兵造反了。”
“什么?”陈道伦惊呼出声,他当然知道刘磊造反了,那是早上刚刚抵达的塘报。只是他并不知道刘磊便是李嗣兴的妹夫,所以并未多加注意,没想到竟除了这么大的纰漏。
看了看满脸冷笑的哈占,陈道伦低声道:“总督大人的意思是……李嗣兴跑了?”
“不错。”哈占起身道:“李嗣兴肯定是跑了,他乃是伪明晋王李定国亲子,若招纳旧部起兵造反,会多费许多手脚,甚至……”说到这里,哈占眼神一凝,露出了担忧神色。
陈道伦惊呼道:“糟了,如今城中便有他的旧部。”
“全都找来。”哈占挥手道,陈道伦连忙招呼阶下的衙役:“立刻将谷友、傅法、聂守先三位副将找来,就说总督大人有请。”
“是。”立刻有熟悉城内地形的衙役去找人了,一刻钟后便见有人汇报:“启禀大人,三位副将家中并无一人。”
“什么?”陈道伦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哈占起身道:“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李嗣兴联通旧部,早已将家属财物转移出城,现在他们肯定已经逃走了。”
“我们立刻去追。”陈道伦忙道。
哈占摇摇头:“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