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整齐的梅花阵排成冲锋队形,向着万洪的巡洋舰队迅速驶去,威胁着七艘漳州级巡洋舰的安全。林升的战术相当明智,因为造船原理的不同,主要源自福船的郑军战船结构强度略有不足,无法在侧舷布置太多火炮,为此他们只能在舰艏和舰艉布置尽可能多的火炮作为弥补。
例如郑军最强大的四百料大熕船,排水量相当于接近三百吨排水量的西式战舰,其武器却只能在舰艏安放三门三千斤红衣大炮,船尾另有一门。那些百吨排水量的黎缯船和稍小些的乌龙船也都只能在舰艏安装两门千斤红衣大炮。
正是因为郑军战舰的大炮都在舰艏和舰艉,他们以五点梅花阵排列队形,以舰艏迎敌的模式并没有错。问题是随着科技的发展,舰艏迎敌的方式已经逐渐落后,虽然这样做可以尽量减少受弹面,却也减少了自己的火炮布置。
尤其是在这个前装滑膛炮为主的时代,精确射击根本无从谈起,要想命中目标就必须依靠如步兵排队枪毙式的战术,增加对敌火炮密度。这种战术延伸到海军身上,就变成了船舷对敌的战列线队形,此刻万洪就在坚决贯彻这种新颖的海战战术。
漳州级巡洋舰都是特制的战舰,其舰艏更尖,船身更加修长,风帆的面积也很大,在同样风力下,速度至少比郑军战舰高出两节。这次是万洪主动发起进攻,他本就是从上风位冲来,速度优势便更加明显了,尚未接战复国军水师在速度上就处于了明显的优势。
面对着十二个正面冲来的梅花阵,万洪在距离对方五千米外再次转向。风帆鼓涨到最大程度,舰艏激起朵朵白色浪花,船身几乎倾斜到了六十度。七艘漳州级巡洋舰以极小的半径完成了转弯,而此时郑军水师已经冲到了接近两千米的距离上。
“打开炮门,齐射。”万洪发出了命令。旗舰漳州号迅速打开炮门,将一门门大炮对准了远处的郑军。所有火炮同时发出轰鸣,炮口产生的滚滚硝烟烟顿时被风吹着,刮向了下风位的郑军舰队,这大大影响了他们的瞄准。密集的破碎声传来,一艘黎缯船和一艘水艍船各自承受了不少于三枚炮弹的关照,甲板上木屑飞溅,水兵顿时死伤一片。
猛烈的炮击将炮车迅速向后撞去,直到挂在舱壁上的绳索将其拉住。旁边的炮手迅速拉动绳子,依靠墙上的滑轮组将炮身拉回原位重新开始装弹。
这个时候郑军也开始发射了,轰轰的炮击声再次响起,只不过郑军大炮都在舰艏,稀稀拉拉得炮弹不成规模,只有一枚炮弹鬼使神差得砸在泉州号右侧甲板上,激起一片破碎的木屑。
郑军火炮稀少,能有这样射程的更少,这次齐射大多数炮弹都落在了水中。很快复国军水师的第二轮炮击又来了,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火炮的破坏力变得越来越大。
复国军水师的火炮威力终究要大一些,在连续集火攻击下,不断有郑军船只沉没,只是这些都是小船,真正作为主力的大熕船虽然皆有损伤,却没有沉没的。这样的结果很正常,随着船只吨位越来越大,细分水密隔舱和壁板的增厚,实心圆球炮弹的威力越来越显得不足起来。
当然这种情况是属于大船的,小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比如在外围警戒的铳船和快哨船没有风帆,全都是依靠士兵划桨前进的。当复国军水师的炮舰队抢风驶来的时候,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比起巡洋舰的七百多吨排水量,只有不足两百吨排水量的狮头山级炮舰实在太小了,但比起郑军水师的铳船和快哨船,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战舰了。六艘炮舰同样排着线列阵型径直突入对方阵线中,两侧火炮同时开始射击,对着没有火炮的大堆小船一顿猛轰。
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人,那些郑军士兵无奈得举着火绳枪,希望能够取些战果,只是可怜的铅弹在海上能有什么用?除了吓唬那些渔民和走私犯之外,连最薄的战船壁板也打不穿。
眼看着复国军水师的炮舰犹如洪荒猛兽般,毫无顾忌得冲入己方队伍,两侧火炮不断喷射出火焰,打得那些小船毫无还手之力,一些武勇的郑军官兵打算爬上船去进行肉搏。
这是郑军唯一能够取胜的可能,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破灭了。见到郑军围拢过来,复国军哪里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立刻给火炮装上了葡萄弹。复国军炮舰颇高,要冲上去需要靠近后用桅杆或者木梯架上才能爬过去,然而这些郑军小船刚刚到达距离二十多米的地方,复国军各个炮舰上就纷纷开火了。
葡萄弹的射程不远,但散布面极大,成排火炮同时发射葡萄弹,药丸般大小的铁弹带着巨大动能,如雨点般射向郑军小船。那些郑军小船上都是薄木板,顶多挡住火铳的铅弹,对于葡萄弹就如纸糊般脆弱。
一时间碎木飞溅,郑军士兵不管是站在甲板上还是在船舱中,统统被席卷而来的葡萄弹打得血肉模糊。郑军船上一片血雾残肢,哀嚎声不绝而耳。面对惨烈的战局,郑军士兵表现得颇为硬气,不断有小船攻上来企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