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清军官兵伤了脚,但八旗素来悍勇,他们又是真正的京营精锐,打起仗来根本不怕死。依旧有大量清兵挥舞着刀矛冲向阵地。
胡蒙冷眼看着那些队形散乱的旗兵,等待对方进入五十米的射程时才下达了射击命令。呯呯的枪声不断响起,第五旅的官兵们以娴熟的射击技巧,不断消灭着清军士兵。
因为战壕的宽度足够,复国军仍旧布置成三排,以三段击的交替射击方式,不断消耗清军的数量。见到对方阵型严整,阿克图立刻命令清军炮兵冲前,对着复国军阵地开始炮击。
这些五千斤的大将军炮体型笨重,射程也是差强人意,但足以将炮弹送过并不算宽阔的剡溪,打到阵地上去。面对着清军的炮击,复国军官兵却没什么躲闪的意思。
圆球形的炮弹越过剡溪,再穿越百多米的河岸,威力就已经衰竭,剩下的穿透力根本打不透五米厚已经被压实的泥土胸墙。哪怕炮弹在胸墙上砸得坑坑洼洼仍旧是无功而返,倒是冲锋的清军被炮弹打死了不少,最后阿克图只好命令停止了炮击。
“反击。”胡蒙一声令下,一个营的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出胸墙,攻向了伤亡惨重的清军。很快清军过河部队就被消灭殆尽了,等到清军大炮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们已经撤回了自己的阵地。
“打造木筏,我要大量木筏渡过河去。”阿克图气得暴跳如雷,立刻命令大量制造木筏。
很快剡溪北面一带的树林就被砍了大半,清军开始加紧制作木筏,然而制作木筏耗时太久,转眼已经天黑了,阿克图只好下令就在河岸边扎营。
胡蒙也没有闲着,除了下令让士兵加固胸墙之外,他亲自登上了后方一座小山,用望远镜观察着清军的动向。对方不遗余力得大量制造木筏,显然是为了全军一起渡河。
己方只有一千多人,若三万清军同时渡河根本阻挡不了,想想后面几乎无险可守的新昌县城,胡蒙心中暗暗做了个决断。
午夜时分,东溪上游传来了微不可查的水声,十几条没有挂帆的小船从河中心缓缓驶过。除了船头推开水面形成的波浪,只有慢速摆动的船桨上反射的水光,才能令人发现它们的存在。
十三团三十七营二连官兵此刻就在船上,他们由营长邵行之率领,去进行一个秘密的任务。午夜时分已经处于黑暗之中,天上的乌云甚至遮挡了星光,让他们的行动更加悄无声息。
十几条船被绳子首尾相连,不断向下游驶去,因为有水流的帮助,船速变得越来越快。小船队很快越过了三河交汇之处,擦着清军大营的边缘转入剡溪向下游驶去。
直到离开清军大营差不多一里路,二连的十几条船这才靠岸。邵行之第一个跳上岸去低声道:“小心下船,不许说话,不许弄出响动。”很快一百多名战士便离开了河岸,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军大营内巡逻十分严谨,却没人知道一支小部队正在靠近。二连在距离对方大营百米外停了下来,邵行之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对方的营寨防守相当严密,营寨百米内的树木都被砍光,大门上设有望楼,栅栏上到处都是火把,时不时就有巡逻队来回游荡,可见阿克图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在这样的将军面前,偷营是不可能的。
邵行之的任务是炸毁对方大炮,不过现在看来要潜入对方营寨根本不可能,炸炮更是别想了。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邵行之咬了咬牙忽然灵机一动,对着身旁的几个军官低声道:“我们撤。”
“撤?营长,我们不炸炮了?”二连长高淮问道。
“不炸了。”邵行之摇摇头:“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就这么回去了?咱们费好大劲才潜进来。”高淮很不愿意。
邵行之呵呵一笑:“谁说要回去了?”他指了指夜空中说道:“在清军大营的另一边,还有可利用的地方。走,跟着我看看去。”
二连官兵跟着邵行之绕过清军大营,来到了另外一侧的剡溪河边,这里也有零星的几个哨兵,不过火把昏暗,哨兵也不走动,其中几个甚至在打盹。
“营长,这是什么地方?”高淮低声问道。
邵行之指了指河边:“鞑子堆积木筏的地方,咱们给他一把火烧光了,看他们还怎么过河。”
“好主意啊,咱们来个野外烧烤。”高淮嘿嘿笑道。二连为了烧毁对方大炮,每人都带了一瓶油。这些油都是菜籽油,它们在植物油中粘稠度最低,便于泼洒到物体表面燃烧,点火也更加容易。
邵行之看了看周围情况,指着那几个哨兵道:“他们距离比较远,你派些机灵点的战士,把哨兵全都敲掉,记得不许搞出太大动静,惊动了清军大营。”
“营长你就瞧好吧,保险不会误事。”高淮爬着倒退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就有十几个战士摸黑向前爬去,为了行动方便,他们将燧发枪留下,只带了刺刀上前,两个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