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广南阮主阮福濒将国书扔在了地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居然说我勾结海盗,袭击商船,这简直是诬陷。”
阮福顺伸手将地上的国书捡了起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难道是那个什么吴王的使者要我们称臣?”
“称臣确是好的,只不过是个名号罢了,我也不会在乎。不过这次情况不同,这个吴王奸滑得很,恐怕是要我们出点血了。”阮福濒咬着牙说道。
“哦?”阮福顺看了几眼国书道:“不如召集文武,让那个吴王的使者进殿来,我们也好当面对质。”
阮福濒看了一眼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点点头:“也好,让那个使者进来,我要当面问问他。若是吴王太过分,那就打一场好了。”
文武大臣很快被招来,内侍宣召吴王使者进殿。随着内侍们此起彼伏的宣召声,闵济辰脸带微笑,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得向着大殿走来。广南王宫仿照紫禁城格局建设,规模却小了许多,虽然乍看之下很相似,但实际上却是华厦与茅屋的差别。这样的小气格局在华夏根本入不得眼,再配上两旁武器简陋的士兵,闵济辰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走入殿内的闵济辰在中间站定,昂头看向了坐在阶上金椅中的广南阮主,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大胆狂徒,见到阮主还不下跪。”旁边一名大将厉喝道。
闵济辰连眼尾也没扫他一下朗声道:“蛮荒之人果然不懂规矩,虽然竭力学习华夏气派,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在我眼中如沐猴而冠实在可笑。天邦大国使者到来,你们当降阶相迎跪接旨意才对,怎么还敢气势汹汹得让我跪下。”
阮福顺见到闵济辰的嚣张气焰不禁冷笑道:“我听说此时华夏纷乱,不知你所代表的吴王出自哪家?”
“当然是大明朝盛武帝亲封的吴王殿下。”闵济辰冷笑道。
“大明朝?”阮福顺笑道:“我怎么记得如今华夏正统乃是大清帝国?”
“蛮邦果然是蛮邦,连正统也搞不清楚。我大明享国两百余年,只是为建奴所乘略败一阵罢了。如今盛武帝出,数路大军共同北伐,相信康熙小儿命不久矣。”闵济辰确是不慌不忙得将正统搬了出来。
他这番话一口一个蛮邦,处处带着挑衅,确是惹恼了老将阮有镒。此人文武双全善于雄辩,领兵更是战果辉煌,曾经在与北方郑主的作战中屡立奇功,如今已经七十有二,却依然精神矍铄。
看着嚣张无比的闵济辰,阮有镒上前一步冷笑道:“真是笑话,大清国既然占了中原便是华夏之主,所谓盛武帝是正统恐怕难以自圆其说吧。”
“你才是笑话,若我占据你的房子,不许你进门,难道你家就成了我的?果然是强盗逻辑。”闵济辰冷笑道:“我如今就站在大殿正中,这座大殿是不是也归我了?你等站在边角的不得觊觎。”
阮有镒知道再与他胡搅蛮缠下去,根本辩不出个理来,反到被他带偏了方向,无理取闹之下会失去更多利益。他当即不再理会对方的话题问道:“就算盛武帝是正统,吴王所写国书也实在不合道理,哪儿有海盗在我广南国沿岸劫掠贵方商船,便是我等责任的道理。”
“海盗在广南国沿线建立据点,劫持来往商船,给我国蒙受了巨大损失,这便是你们的失职。若你们能清剿海岸,保护地方,又何出现这种情况?当然我天邦大国有得是气度,若你们力有未逮,我们也可以帮忙。”
“此话怎讲?”阮福顺站前一步道:“难不成你们还想攻打广南国不成?”
“攻打广南国?有何不可?”闵济辰问道:“福建水师的威名,难道你没听过?”
“福建水师又如何?若要占据国土,需与我陆师决战,水师再强又能登陆么?”阮有镒却是不光犀利,立刻看出了水师的不足。
闵济辰确是摇摇头:“你的头脑太简单了,水师不能登陆就大不了吗?据我所知广南国以商贸为主,尤其是会宁港商贸繁盛,每日税金车载斗量啊。若我水师炮击会宁港,并将其封锁片板不得入海,贵国还能蹦跶几时?”
“这……”阮有镒顿时傻眼,经济方面可非他长项,不过他非常明白水师封锁的话绝非虚言,对福建水师来说也并不困难。
闵济辰似乎还感觉震撼不够大,继续说道:“我国虽然与广南国并不接壤,却可以卖火枪给郑主。若郑主大军装备精良,再来进攻广南国,诸位以为如何?”
“你想威胁我们?”阮有镒气得七窍生烟,偏生自家实力不足,却不敢撂狠话。
阮福濒看了半晌,最后摆摆手道:“算啦,此事若要争辩只是伤了和气,只是我要事先言明,广南国国势微弱,赔款是断然没有的。”
“我有说过要赔款吗?”闵济辰微笑着反问,众人皆愕然。回想起来不管国书还是他的说法都只是赔偿而没有赔款,只是大家想当然的往赔款方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