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看了看不断磕头的尚贞冷哼道:“既然尚王爷无力阻止日本攻伐,为何不上报朝廷?”
“这……日本攻伐之时,正是华夏多事之秋。清……哦不,是建奴南下朝中混乱,我等实在不知该向哪里求助。”尚贞解释着,他说得也的确如此,当年日本岛津藩进攻琉球的时候,正是明朝被努尔哈赤打得节节败退之时,根本无心关注其他,就算求援也不会有结果。
刘磊当然不会管这些,他看着尚贞微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琉球也是吃了不少苦啊。唉,有日本这么个恶邻,实在是尚王爷的悲哀。不过现在好了,本王此次过来,就算帮助琉球的。如今有本王撑腰,尚王爷大可集结军队,斩杀来此的日本商人,先报了血仇再说。”
“这……”尚贞有些傻眼,刘磊明显是借刀杀人,若他真的这么干了,今后必然不能再投靠日本了。
尚贞有些犹豫,他身后的正议大夫蔡彬拱手道:“王爷未免过于毒辣了,那些日本商人本无过错,为何如此凶残?”
“哼,山火之下没有一颗枯木是无辜的,他们赚取钱财养肥了幕府,让他们有足够的兵力侵犯琉球,这还不算过错吗?既然敢在琉球撒野,就该有被杀的觉悟,我想尚王爷不会是想留条后路,日后再与日本有所瓜葛吧。”刘磊的语气逐渐转冷,双目看着尚贞就像看着死人一般。
尚贞打个激灵,立刻明白了自己身处的局面。若他立刻派人屠杀日本商人,必然将日本得罪透了,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刘磊。若他拒绝屠杀日本人,恐怕这位吴王千岁立刻就会派人将他抓起来处死,在可能死与必须死之间,尚贞当然只能选择前者,他一咬牙转头看向了总理官蔡铎:“蔡总理,命你集结所有首里亲军,将港口内日本商人全部屠杀,不可留下任何活口。”
“且慢。”刘磊摆摆手:“我也不是嗜杀之人,就留那些妇孺一条性命,遣送他们回日本吧。”
刘磊这句话却更让尚贞面如死灰了,他表面上是悲天悯人,愿意将妇孺送回日本,实则是让这些人回去报信的。试问当这些妇孺回到日本,讲述尚贞指挥琉球军队屠杀日本商人的情况,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言。可是现在刘磊表明了以势压人,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他也只能从命。
将牙一咬,尚贞看向了旁边的蔡铎:“听明白了吗?就依吴王千岁所命,立刻开始进攻。”
“臣遵旨。”蔡铎满含深意得看了看刘磊,最后将牙一咬对着蔡肇功说道;“立刻集结首里亲军,清剿整个那霸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走一个。”
“遵命。”蔡肇功看了看旁边的刘磊,叹了口气率军向首里城走去,那里有未当值的另外十一队首里亲军。港口内驻留的大多数都是日本商船,这些日本商人都属于九州岛的萨摩藩。
因为三十多年前岛原之乱后德川幕府发布了海禁令,禁止日本船只出海贸易,致使历来依靠海上贸易的萨摩藩被断了主要资金来源。为了在不违反禁令的条件下,尽量开辟对外贸易窗口,岛津藩才选择了琉球作为贸易跳板。
萨摩藩私自派兵占据琉球,秘密的将那霸港作为了自己不受幕府约束的外港。萨摩藩商人对外贸易都是将货物运送到那霸港,再依靠琉球人为中间商卖向其他地区。他们需要进口的货物,也同样依靠琉球商人从它地运来,再由日本商人运走。
这样的交流间,让琉球的商业逐渐繁盛起来,不过琉球被萨摩藩占据之后,利润仍旧大部分回流日本,造成琉球国虽然海贸繁盛却并不是非常富有,各岛琉球人早有意见了。
今日有刘磊率大军撑腰,这些琉球士兵就憋了一股子劲。他们可不去想什么后果,那是琉球王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要做的就是报三十多年前被攻伐之仇,将血与火还给那些该死的日本人。
在蔡肇功的命令下,琉球士兵没有经过任何警告,便杀上了日本商船。他们见到男人就砍,只留下没有反抗之力的妇孺。日本商人们毫无防备,先是被巡洋舰堵住了出港通道,又骤然遭遇琉球士兵的进攻,顿时激起了他们的狼性。
在港内的日本商人多属于萨摩藩的官方商人,虽然不会如武士般配备太刀和肋叉,却也会携带小太刀、十字剑之类的武器防身。当遭遇琉球士兵的砍杀之后,日本商人迅速奋起反抗,双方在一条条商船内爆发了激战。
日本商人毕竟数量较少,又是仓促应战不能汇聚起来形成合力,结果被琉球人个个击破。短短半个时辰之后,日本男人就被斩杀殆尽了,只有不足四十名妇孺被聚集起来集中看守。
带着满身血迹的蔡肇功回到尚贞面前跪倒:“禀告大王,日本商人已经被斩杀殆尽,共计斩首三十七人,我方阵亡二十一人,伤四十五人。”
听到蔡肇功的禀报,尚贞内心抽痛,这可是三十七个萨摩藩官方商人啊,他们与萨摩武士乃至官员阶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自己日后如何谢罪,恐怕都没法浇熄对方的怒火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