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将军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古风问道。
吴跃冷冷一笑:“既然鄂札想要玩大的,我们索性玩得更大一些,一次解决掉整个四川的问题。我看先让十七师顶在合州,牵制住郑军和清军的进攻部队。若是十七师不够,那就把吴之茂的军队调上去。李本纯这个人不错,很有些带兵的本事,让他率领两万精兵增援好了。告诉高树英,让他全权负责重庆府的防守工作,至少要坚持到入秋。”
“坚持这么久?我们做什么?”古风问道。
吴跃却是微微一笑:“我们要做一场大买卖。”
合州的激战在持续进行,陈昌在坚守嘉陵江岸十天之后,被迫后撤到合州城内,依托着险要的山势继续坚守,而此时王进宝和郑蛟麟的联军伤亡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这场合州的激战,将鄂札的目光完全吸引了过去,他深知重庆的重要性,决定孤注一掷投入重兵,务必在短期内攻克合州,然后再以此为基地,向重庆发起进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鄂札再次派孙思克率领两万多精锐紧急增援,加强了进攻合州的兵力,然而他却没有发现,新汉军的兵力部署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正在稳定川南各府的军队正在改变,新汉军各部重新被集结起来,向着不同的集结点前进,而绥靖地方的任务全都交给了吴之茂派来的后续部队。这些人在战场上抵挡清军或许不行,但维持地方毫无问题。
“所有人跑步前进,不许大声喧哗,不许掉队。”赵良栋紧皱着眉头,不停吆喝着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合州已经被围八天了,依照吴跃要求的联合作战日期只剩下两天,山地特战师尚未抵达进攻出发地,这如何不让赵良栋焦急万分。
其实这件事并不怪赵良栋,谁让他驻守的阆中距离最远,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而川北地形偏偏最是险峻,行动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所以直到现在他尚未抵达。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到了赵良栋身边,低下头去紧了紧绑腿笑道:“师长,你在这里发什么愁?不是还有两天吗?”说话的人叫做冒林华,是山地特战师的政委。他也算是名门之后,其父亲如今在政府担任侍郎叫做冒青若,他的祖父更是了得,当年是与方以智齐名的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冒辟疆。
冒林华家中世代文人,本该在政府中谋取个文职,结果他却投身华兴党中,并通过了政治学习的考试,以优异成绩毕业后担任了山地特战师的师政委,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御赐短剑便是明证了。
“不能不发愁啊,还有两天时间,我们距离三台还非常远。”赵良栋捋了捋胡子叹气道。
赵良栋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多年的军旅生涯锻炼出的坚强体魄,让他跟着年轻人们翻山越岭却毫无问题,哪怕是如今这样的急行军,一样不能让他感到太过疲累。
两人正说话间,师参谋长侯衷宁带着警卫走了过来:“师长,我建议立刻停止前进。”这位出身于铁血少年团的老将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有五年军龄了,是新汉军最老资格的一批。刘磊为了加强山地特战师的指挥,才将这位心腹爱将派到了这里。若论对热兵器战争的理解,以及指挥灵活性方面,连赵良栋都对他赞不绝口。
听到最信任的师参谋长提出意见,赵良栋转过身来问道:“哦?为什么?”
侯衷宁让警卫拿出折叠好的军用地图,指着上面潼川府的位置道:“我们的前面是富村驿,此地距离盐亭还有四十多路,距离三台还有近百里。若在平地上,以急行军的速度抵达没有问题,但我们是在山区。上下山不但耗费时间,走得路程也会缩短,更何况途中还要过梓潼河及涪江,照这样跑下去就算我们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三台,战士们也累垮了,下一步该如何作战?”
“可是军令难违,我们必须准时发起进攻。”赵良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无法可想罢了。
侯衷宁摇摇头:“吴将军应该没有考虑到通讯兵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我们根本完不成这样的行军任务。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要打胜仗还是要机动灵活的指挥。我认为三台只是出发地,并非我们最终的目标,按照吴将军的要求,我们必须在十天内攻克遂宁,倒不如我们就直接向南去遂宁。”
“直接去遂宁?这样可行吗?”赵良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个冒险的决定。不占据三台就没有了后撤的基地,万一在遂宁失利他们将遭到两面夹击,也就是说这次出击会转化为不成功便成仁的拼死一击。
侯衷宁思虑片刻点头道:“我认为完全可行,我们从此地一直向南,有条山路可走。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我们将在五天后抵达洋溪镇。从这里沿涪江而下,一天内就能抵达遂宁。我们从北面的大山里钻出来,进攻能有突然性,郑蛟麟留下的守军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看可行,咱们就赌这一把,若不成功还能截住洋溪镇,照样切断郑军的涪江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