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量柴捆被扔下城墙,几支火把也被扔了下去。浸透油脂的柴捆碰到火把,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正在攻城的清军士兵全都围在了其中。清军士兵们顿时警觉,不断有人冲过火墙企图逃生,但他们在冲过火墙的过程中,全身都沾上了油脂,只要碰到他人就会点燃新的目标。
城墙下一片混乱,烧焦的人肉味夹杂着木梯着火的烟熏味,充斥着整个战场。这几天死在城下的尸体层层叠叠也有不少了,这次焚烧却让它们成了助燃剂。随着地下的尸体也跟着燃烧,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几乎覆盖了整个遂宁城的外部。
看着眼前的大火,以及争相逃窜的清军士兵,守军战士们兴奋的欢呼起来。宁希庭没有加入这样的欢呼,他很清楚这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等到火势消退,遂宁城将再无能大范围消灭清军的手段。
大火整整烧了半天一夜,这让守军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只可惜缺乏的弹药却不能依靠休息来恢复。
当第二天清晨,阳光再次洒满大地,清军重新开始集结准备发起进攻。看着远处正在集结的清军,守城官兵们无不脸色发青。连日来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弹药,如今他们所能依靠的只剩下了步枪和刺刀。
进攻很快再次开始,而此时守军部队已经失去了所有依仗。火帽步枪射速虽然快,但数量的差距让它们根本无法挡住冲来的清军。很快清军架起无数云梯,拼命的向城头冲来。
“上刺刀,把他们捅下去。”军官们大喊着,指挥着战士们用刺刀捅那些刚刚冒头的清军士兵。双方在城头爆发了激战,随着不断增加的清军,战士们奋力的挥舞着刺刀,努力坚守着阵地。军官们纷纷抽出左轮手枪,对着清军士兵开火。借着左轮手枪的速射效果,清军的攻城再次被压了下去。
防守并未结束,第二波攻城很快又来了。鄂扎发觉新汉军的火力大幅减弱,知道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现在他只要加快攻城节奏,将更多的士兵送上城头,就能突破防线了。
眼看遂宁城即将被攻破,清军的攻势越来越强,守军的压力也在逐渐增大。宁希庭坐在衙门里,接收了来自各处城墙的告急,并分派出所剩不多的援军。很快他手里的部队就见底了,连侦察排和通讯排的战士都被派上了战场。
就在宁希庭皱眉深思,该如何继续守下去的时候,警卫走了进来对着他敬礼道:“报告旅长,旅属炮兵连连长、辎重营营长和师属轻炮营的营长都来了。”
“什么?”宁希庭站起身来,让警卫将三人叫进来。
三人走入指挥室,对着宁希庭敬了军礼。师属轻炮营的营长冯浩说道:“报告旅长,听过前线人手不足。我们轻炮营申请转为步兵,上城头守卫。”
“旅长,炮弹打完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上城头守卫。”旅属炮兵连和辎重营的主官也都表示要上战场。
“胡闹。”宁希庭皱着眉头说道:“炮兵人才有多宝贵,你们不是不知道。如果让你们在这里有所损失,我回去怎么向师长交代?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许乱动,都给我回去。”
“旅长,我们……”冯浩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个警卫快步走了进来:“报告旅长,西边城墙被突破,一团长正带着敢死队堵漏。”
“什么?”宁希庭闻言猛地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大步走了出去:“指挥部所有人员,不管是警卫、参谋,还是伙夫,全部带上武器跟我走,去西边城墙支援。”
指挥部里顿时乱了起来,很快有四十多人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在宁希庭的率领下向着院子外面走去。冯浩急得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宁希庭问道:“旅长,我们也去吧。”
“我说了,不行,都给我回去。”宁希庭瞪了他一眼,带着人大步离开了。
另外两名主官站在冯浩身边问道:“老冯,现在怎么办?”
冯浩看着宁希庭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么多?走,抄家伙,带上弟兄们登城。”
“对,咱们回去抄家伙。”两人连连点头,他们转身向着驻扎炮兵的军营走去。
宁希庭带着人很快登上了西边的城墙,这里是清军的进攻重点,也是守城最惨烈的地方。此刻清军的攻势刚刚被打退,残破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血迹,许多地方还冒着硝烟。一团长班承军服褶皱得快成了抹布,军帽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头上还绑着肮脏到几乎成了黑色的绷带。
见到宁希庭过来,他提着左轮手枪快步迎了上去:“旅长,我把那群狗崽子打退了。”
宁希庭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身边那些疲惫不堪的战士,脸色难看无比。这几天来高强度的攻防战,已经耗尽了他们的所有精力。此时战事稍歇,他们一个个靠在城墙上喘着气,仿佛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力气。
看着远处的清军又在开始新的集结,宁希庭站在城墙上大声对旁边的警卫说道:“来人,把我们的军旗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