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陪伴,也不能让她从噩梦中解脱。
她日夜搂着三脚猫,反复诉说自己的委屈和痛苦,还有对那些人的仇恨……
最终,在学校召开毕业典礼那天,邓晓兰想不开,走了极端。
花样的年华,尚未绽放,就坠毁在满目血腥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骇无比,周一清等人更是内心惴惴。
可当他们得知,邓晓兰脱离了危险期,这点少得可怜的悔意,就烟消云散。
自以为事后做点弥补,就能揭过伤害,却不知道,他们在游戏室包厢密谈的时候,门外站着只有三条腿的小黑猫。
于是,周一清在第二天驱车飞驰时,看到了那个穿染血碎花裙的女孩。
……
在罄书说完之后,办公室内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几近冻结。
半晌,周玉亭才端起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从容:“我以为,奇物主只负责处理怪物的事情,不会多管闲事。”
“事无巨细,才能杜绝漏网之鱼。”罄书只手撑脸。
“您看,我这不就根据实际情况,提出建议了?”
“我在此,对先前的隐瞒,表示抱歉。”周玉亭声音微沉。
“不过,周一清已经为他自己的做法,付出了代价。我身为他现在的监管人,又是周氏集团的总经理,总得厚着脸皮粉饰一二,想来你能理解。”
“您在支票本上签的数字很漂亮,我当然理解。”罄书唇角勾起,“不过,周总真不考虑采纳我刚才的建议吗?”
“我以后会管好自己的弟弟,三脚猫也已经被收服,这种违背法规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没想明白。”罄书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要救周一清?”
周玉亭跟周一清没什么姐弟情,尤其他以前还是个混账。
相比之下,她该对同为女性的邓晓兰,更具同理心。
这一点,从她匿名帮邓家,还了一半债务,还支付三年疗养费用,就可看出。
倘若三年前,周建华没有用总经理的职权作为交易,她根本不会帮周一清收拾烂摊子。”
“以你的能力和职权,在周建华半身瘫痪无力管控的情况下,三年下来,你也能够积攒属于自己的资本,不必受父亲的意见驱使……”
罄书凝视着她,“既然如此,你这次为什么还要救他?”
她明明知道全部的真相,明明打从心里认为周一清该付出代价,为什么还要继续错下去?
罄书不相信,仅仅是因为三年来对周一清的改观。
这一次,周玉亭只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开口:“因为,父亲在月初修改了遗嘱——周一清将是他的唯一继承人。”
“而我只有监管和代理权,无论余生多少年,只要周一清死于非命,他手里所有的股份,和周家全部财产,都会无条件捐给慈善基金会,一分都不会留给我。”
闻言,罄书的眼睛微微睁大。
“在他心里,宠爱的儿子,比家产和女儿加起来都重要。而对我来说,早在那个女人进门那天,我就没了父母。”
“如果连拼搏多年的周氏集团也没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周玉亭深吸一口气,唇边露出讽刺的笑。
“我不需要父亲和弟弟,没资格为他人伸张正义,我只能顾好自己。”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浑身精气神都垮了下去,冷漠地质问:“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罄书没有再多做纠缠。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看到周一清和唐颖站在门外。
两人都没说话,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罄书没有多说什么,打着呵欠,与他们擦肩而过,冷不丁被周一清抓住了手腕。
“我……她……”
周一清脸色惨白,张口想要说什么,又都哽在喉头。
“你说,她会采纳我刚才的建议吗?”罄书侧过头,目光在他俩脸上一一扫过,却不等回答,便抽手离开。
周一清木立当场,一时忘了去追。
唐颖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快步朝罄书离开的方向赶去。
“你给我等等!”
唐颖一路追出大楼,眼看罄书坐上苏既明的车,就要离开,赶紧冲上去拦下他们。
罄书摇下车窗:“唐小姐还有事?”
“刚才你为什么要提出那三个建议?你明明知道……”唐颖声音都在发抖。
她还没从偷听到的真相里彻底回升,就被罄书抛出的话炸醒。
周玉亭已经陷入偏执。
三年前,就能为了总经理的职位,助纣为虐。
现在听到罄书口中,真正能够永绝后患的办法,她怎么会不动手?
或许,她本来没有想到这一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