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往深推的话,这凶手极有可能是嫉妒,因为他自己非常努力,却没得到心爱之物,出于一种补偿心理。”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平庸的人。你看,我连乔熙的感情都没勇气接受。”
“像只鸵鸟一样,一躲就是四年。我怎么可能有智商对案情发表意见?这是没认清自己的表现。”
顾思:“但乔太太案还是有所不同的。之前案子的死者都被吊在门前,乔太太却被搬到了床上。”
他意有所指:“有可能凶手跟乔太太关系匪浅,不忍看她那样,想给个安心。”
我抬头望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啊。
差不多的相貌、差不多的成绩、差不多的工作、差不多的性格、差不多的人生。
乔熙不一样,她的人生,精彩至极。
有句话,乔熙是说到做到了:我宁可杀了他,也不会让他这么对我。
于是,长大后,乔熙便凶悍的不得了。
乔爸拿鞭子打她,她就翻窗子跑,跳到大马路上,蹦着蹦着骂乔家祖宗十八代。
我说你骂祖宗?那不也是你祖宗?
明艳的乔熙,甩着一头五颜六色的毛发,说祖宗算个屁!死了还想指点人?
少女时的乔熙,可不是个东西,抽烟喝酒打架纹身早恋……坏女孩能干的事,她都干齐了。
后来,跟了个叫涂文的社会青年,那时她才高中,稀里糊涂怀了孕。
这事让乔家丢尽了脸,涂文那男的超没种,出事后径自跑了。
乔熙不久也离家出走了。
爱面子的乔爸,对她绝口不提。
我那时,写了许许多多以乔熙为原型的故事。
后来,我上大学时,乔熙突然跑来找我,但整个人变了样。
约莫是长大了,她开始素面朝天,穿雪白裙子,也没再把头发搞得乱七八糟,反倒扎起了干净的马尾。
她说她算是认清了自己,人就是得虚伪,得活在别人眼光里,得为别人而活。
她说:“妈的,老娘什么坏事都想干。可人活着就得虚伪,世人就喜欢你那张面具,戴上面具,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这我明白。
小时候我爸给我煮面,总是要挑上面有一个荷包蛋的那碗。
最后我发现,上面没有荷包蛋的那碗,碗底有两个荷包蛋。
于是,机智的我,每次就选没荷包蛋的那碗。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以为他教会了我谦让。
谦让个屁!
不得不说,乔熙的伪装有效,她瞎混两年后,自学还考上了大学,后来成了服装设计师。
这些年,努力工作赚了点小钱,将自己养得不错。
因为她一直没结婚,所以有时我会小心翼翼问她男人的事。
她起初狗急跳墙说,“我不结婚不恋爱不喜欢男人怎么了怎么了?”
后来,就缩在墙角,一根接一根抽烟。
再后来,我侧面了解了些,知道乔熙离家出走那几年也不好过。
她举目无亲,只得去找涂文,
可涂文已经有了新女友,还当着新女友的面,踹了她一脚,她就这么流产了。
哎,她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想都不敢想。
“乔熙她其实挺脆弱,要是当年能在家里,找到哪怕一丁点温情,也不至于什么癫蛤蟆示好,就恨不得将心想出来给人家,到最后,连蛤蟆都看不上她。”
顾思沉吟片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还没跟我讲,你为什么突然回国。”
我心里一凉,自知避不过去,便给顾思转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是四年前乔熙发给我的,内中写她生病了,越来越记不清东西,想见我最后一面。
她还在信中,语无伦次跟我道歉,说那天她不该一时冲动,
她说她愿意永远将我当朋友,再不越雷池一步。
卑微得我挺难受。
我:“那个电子邮箱我出国后就荒废了,四个月前一时兴起登陆上去,结果看到了这封信。”
“顾Sir,你也看到了,我来晚了。熙熙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顾思声音和缓了许多:“你真喜欢她?”
我:“说不上来。当时没觉着什么,可偏偏它时间越长,就越是令人……悔难过啊。”
顾思向后靠了靠身子:“先不说这个。死者乔太太呢?你对乔太太怎么看?”
我苦笑:“刻薄。”
怨不得我说死人坏话。
作为一名女性,我喜欢打扮,一天换三套衣裳是标配。
我上本侦探小说叫《妖姬物语,在国外卖得不错,够我挥霍个十来年。
可面对乔太太,我就不得不收敛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