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没有。我仅出于职业道德。
我综合分析了赵昇的证词,发现矛盾点很多。
如果赵昇他4月17日晚上,真在案发现场,提前溜走、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现场肯定会留下他的指纹或脚印。
可事实是,501室里,关于他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明显被仔细清理过。
而且,打个麻将而已,有必要躲着监控上楼?
我若没多个心眼,打听何丽会不会打麻将,执法者根本就不知道有赵昇这个人。
要么赵昇是在说谎,他根本不在案发现场。
要么就是,他去案发现场时,本来就心怀不轨,这才清理痕迹的。
但是,苏清在这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的情人,他的共犯?
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他的,他的情人?
我是看不出来,赵昇有什么值得保护的。
赵昇长相乡土,黝黑黝黑,看起来不太聪明,跟苏清非常不般配。
我们问他话时,他眼神躲闪,人不灵光。
我觉得,这么呆的人,肯定说不了谎,除非有人教。
我对此疑问。
同事插嘴说,徐周强跟她也不般配啊,好白菜被猪拱是常态。
我登时就释然了。
跟徐周强比,赵昇还是要好上一些的,至少不胡来。
为彻底了解苏清情况,我去走访徐周强包·养的那个十五岁的、名叫程幼薇的女孩。
我打了程幼薇手机,提示音说无人接听。
于是,我就以执法局名义,打电话问她父母。
结果,人一听我是执法局的,直接一句“你去找她吧,我们断绝关系了,死活也管不了”把我给堵死了。
没办法,我只能通过技术队的大数据系统,调查程幼薇动向。
技术队说,她今天上午,约了青冈妇幼保健院的妇科专家门诊,这会儿人该是在医院。
我头皮一麻,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程幼薇她不会是去堕胎了吧?
我迅速开车,去了妇幼保健院,在一条长椅上,看见了双手抱着特仑苏的程幼薇。
她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像个崴在墙壁上的布娃娃,眉眼中也没什么神采。
我认真打量了她的脸,觉得也不是特别漂亮,就是有种青涩的、让人想要摧毁的嫩。
程幼薇的身边,坐着一个成年女性。
长相普通,眼睛很小,脸色蜡黄,耳朵上坠着两只不太相称的硕大金耳环,穿着非常俗气的大花衬衫,一副辛勤劳作,却又不幸至极的苦情相,戾气丛生。
她拿一只手搂着程幼薇。
这两人见了一身警服的我,脸上都出现了不自觉的紧张之色。
我眉头一皱。
出乎意料,那成年女性见着我,竟是两条腿紧张得直打颤。
我招了招手,示意是来找她们的。
结果,我人还没走近,成年女性突然拔腿就跑。
我迅速跟过去,一把将她摁在墙上。
谁知她大声哭闹起来,“执法者打人啦!执法者打人啦!”
我:“……”
周遭人围过来指指点点。
我既尴尬又无奈,囫囵解释两句,厚着脸皮,将她拖出去塞车里。
女人坐在车后座,闭上眼装死,我跟她表明身份,她死活不回应。
抱着特仑苏的程幼薇,眼睛睁得大大的,站在车前看我,一脸惶恐。
我朝她招招手,又出示证件:“别怕,我就问你几句话,关于4.17灭门案的,你的线索对案情有重要影响。成不?就几句话。”
程幼薇听话点点头。
我:“你先上车,我送你俩回家,先养身子,别着凉。”
到底是未成年小孩,程幼薇见着执法者特别怯,我再三解释说没关系,她才慢吞吞上了车。
我猜得没错,程幼薇是来堕胎的。
我边开车,边侧头问,“孩子是徐周强的吧?”
她愣了愣,看看那个成年女人,又看看我,咬着苍白的嘴唇,点了点头。
我打后视镜里,望了一眼闭眼装死的女人,努努嘴向程幼薇:“她,你亲人啊?”
程幼薇绞着手低下头:“没,那个……是那个杀人犯,叫来照顾我的阿姨。名字叫夏意。”
我吃了一惊,非常不悦。
苏清什么人啊这是?
瞧瞧程幼薇这孩子,明显是年少无知,被徐周强诓骗的。
苏清这是叫自己朋友,逼人家打掉孩子?
真是作孽。
我边开车,边给技术队发消息,叫查夏意这个人。
她一定有问题。
否则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