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咋办啊?”
镇西环一抹眼泪,“现在又多了那个叫肖三的臭小子,趁我注意力在老贼身上,偷了我的保安队长。”
“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那老贼双眼不离徐大小姐,我还得防着那肖三给我穿小鞋。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
前辈冷笑,“你昨儿上的夜班对吧?且回去安睡,晚上继续盯着那老贼。其他的事情,呵,我自有安排。”
他缓缓转过头来。
他在狩笑,那笑容!
镇西环心中只剩敬仰,呆呆地望着江湖前辈,说不出话来。
“老徐,老徐在不在?有个胖子点名要你搓澡,你快着点,别让客人等急了。”
“是马爷对吧?好呦!你请马爷稍等,我这就来。”
恶魔狞笑,秒变谄媚之笑。
江湖人·金牌搓澡工·徐前辈,挂了对讲机,小腿儿欢快,屁颠屁颠地跑了。
只剩镇西环,还在江湖里凌乱。
……
午后,员工宿舍。
镇西环腾地坐起,“咚咚咚”有人在砸门。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切,眼泪涌了出来。
砸门声急促,而且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镇西环在床边找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回事啊?这不还没到点吗?家里死人了啊?”他一把拽开门。
“家里没死人,是这儿,是咱们洗浴城!”
门外是小刘,值白班儿的。
小刘满头虚汗,脸色煞白。
镇西环从没见他这么慌乱过,心头莫名一股寒意,他一把揪住小刘衣领。
“怎么回事?你仔细点说!”
“是老徐!澡堂子搓澡那老徐!刚抬走。还有小马!执法者都来了,在前台找所有人问话呢。我听人说,说是有人在饭菜里下毒!”
“西环哥,西环哥你去哪儿?”
镇西环不答,一把推开小刘,一路狂奔。
那老贼,太邪乎了!
不,根本就是邪魔。
厨师、老徐,碍他事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他想起中午那份加倍午餐。
厨房里,老贼微笑着端出那份午餐,指明要送给他。
担架上,小马吐出口黑血,头一歪,牛眼瞪得老圆,写满死不瞑目。
差点我就没了!镇西环只觉得如入冰窖。
他一路奔过走廊,在走廊尽头,那本应锁好的“通道”门,现在虚掩着。
他不及多想,一把推开。
“通道”里黑乎乎的。
真奇怪,明明走廊上还有电的。
镇西环稍有些犹豫,通道漆黑寂静,隐隐有阴风拂面。
站在那黑暗里,只听“啪”的一声,身后那门竟自行锁上了。
漆黑一片。
贴着耳根,有个苍老的声音,在阴恻侧地笑。
“好奇心害死猫,小伙子。”
——根据门卫刘刚的笔录,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镇西环。
……
“今晚,一个妓女死了,死在云阳最廉价的租屋里。”
——肖三
站在那窗沿上,夜风从窗外吹入,吹动黑色风衣。
肖三掏出手机,手机射出淡淡的光。
门廊,一室,连桌带床,厕所紧连厨房,没了。
他跳下窗台,悄无声息。
鞋,很多鞋,倒了一地。银光闪闪,夜店风十足。
鞋架最底层有个木盒,肖三打开。
那是双布鞋,帆布洗得纤尘不染,却挡不住岁月白里泛黄。
肖三轻抚鞋面,高二时,他送她的那双鞋。
她视如珍宝,从未再穿的那双鞋。
肖三走向租屋,租屋里乱七八糟。
地上泡面盒被压扁,汤水在地板上干涸。
月光下,那床面坍塌,扯破的被单,竹席开裂,那本《茶花女躺在席间黯淡。
那天,在他们重聚的那天晚上,她梦吃中说热,肌肤上一层细腻的汗。
他悄悄出门,回来时,便扛着这卷竹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当我受难,当我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
肖三仿佛听到她在质问。
你在那个肮脏的KTV里,跟那个死胖子套近乎,以为能从那张臭嘴里套出些消息。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手机贴到耳边。
“我打探到了很重要的消息,你快过来!”
一个技师,怎么可能?
你摇头,随手挂了手机,继续灌那个死胖子。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