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鸦骤然飞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四下里张望一番,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女人加快了脚步,往家的方向疾奔。
天早就黑了,她有点儿害怕,不该多接了一单生意,儿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鞋跟“踢踢踏踏”落在路面上,总觉得那不只是自己的声音,她又惊又怕。
终于,她推开屋门,整个人松了口气。
“妈妈!”
五岁的儿子扑了过来,小脸上都是眼泪。
琉璃紧紧抱住宋冉,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宝贝。妈妈回来晚了,你肯定害怕了吧?”
正说着,后面的门突然一声响,冷风窜进了房间。
惊吓间,琉璃被人从后面一拽,整个人几乎腾空。
撕扯、抓咬、哭喊和挣扎,琉璃痛不欲生。
她更不知道,儿子在哪里,会不会和她一样,遭受折磨。
那男人力气很大,下手更是凶狠。
琉璃几次昏厥过去,又因为身体上的剧痛而醒来,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那个黑暗的夜里。
当男人突然从她身上滑开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获救了。
“咚”一声巨响,男人倒在地上,他的后背插着一把刀,普普通通的刀,来自一侧的厨房。
男人向后屈着胳膊,试图将那卡在脊椎骨里的刀拔出。
琉璃扑了过去,她一把抽出刀,疯了似地朝着那男人劈下去。
然而,男人高大、壮硕,虽然身上血花飞溅,却迅速逼近琉璃,眼看着,就要将刀夺下。
他的身后,突然有人移动。
下一秒,一根尼龙绳,勒在了他的脖颈处,红姐的双手,死死拽住绳子的两端。
那样子,让琉璃吓得呆住了。
“你还等什么?”
红姐拼命压住身前男人疯狂的挣扎,大声喊着。
琉璃扑上前,一刀,两刀……
刀刀见血,直到那男人再也不能动弹,她自己也从头到脚,被血肉浸染。
良久,脱了力的两个女人,双双跌倒在尸体旁边。
更远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宋冉已昏厥倒地。
那男人是两条巷子外的疯汉,家里只管喂他口饭,便任由他四下里游荡。
他跟着琉璃,踹开那不堪一击的房门,扑向了年轻美貌的她。
费了两天的功夫,琉璃和红姐终于处理完尸体,清洗了整个房间。
从那之后,琉璃便对洗衣服产生了恐惧,她无法忘记那洗不掉的血腥味道。
事情终于过去,那疯汉的家人过了好几个月,才想起来报警。
尸体从未被找到,早已被泥土深深掩埋。
但是,琉璃绝望地发现,儿子病了,他再也不和外界交流,彻底将自己锁死。
……
“红姐,小冉开口说话了,真的!他会不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一早,在霓虹二楼红姐的办公室里,琉璃颠三倒四地重复着。
听闻宋冉开口,红姐又惊又喜。
可是,当她询问宋冉说了什么时,琉璃的面容,阴沉了下来。
红姐心里一惊。
她们精心守护的那个秘密,过于惊骇。
无论如何,也不该重见天日。
这段时间,她总有点儿心惊肉跳,不仅仅是因为从天而降的何仁太过蹊跷,就连平日里一眼可以看穿的镇西环,也是鬼鬼祟。
有一次,她甚至发现,他偷偷进去监控室里侧的控制间,似乎在查找什么。
要知道,虽然他名义上是霓虹的保安队长,但充其量,也就是管管那些乌合之众。
霓虹,藏匿着太多的秘密。
秘密的背后,或许就是血雨腥风。
控制间一共三把匙,除了几乎不露面的总经理孟醒,再就是老徐和何美嘉各有一把。
红姐对老徐,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
她曾想,如果老徐要出卖她,她绝不会揭穿,任由他卖个好价。
何美嘉,那个被徐雅留下来的姑娘,人小鬼大。
红姐总觉得,她和孟醒之间,绝不干净,却同样,不愿深究。
就像琉璃身上背负的血债一样,在霓虹讨生活的人,哪个清白?哪个又会单纯?
她想起去年那个火拼之夜,到现在头皮还一阵阵发紧。
白龙、黑龙完了,保不齐又来个什么白虎、黑虎。
霓虹永远是麻烦的中心,像一个漩涡,吸引着魑魅魍魉,前赴后继。
宋冉病了五年,琉璃带着他看遍了云阳的医院,还跑去广城一趟,都没有任何起色。
如今,何仁一出现,那孩子便开口说话,这其中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