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老板点头,殷勤道,“您是想看吗?我那离这儿不远,过了马路就是。”
现在很少有地方能放录像带了。
边玉树没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
私人影院确实不远,胡同前放着彩灯招牌,像是十年前。
“这东西也就是个爱好,当真干,赚不了多少,办私人影院的太多了……”
老板进屋安顿儿子,被老板娘一顿臭骂,灰头士脸地出来:“见笑见笑,您这边请。”
边玉树打量他的神色,不似作伪。
也是,没多少人舍得把亲生儿子拿出来给人下套。
老板领他到了间怀旧主题房,桌上摆着俩瓷茶缸,地上还有蒲团。
老板调好设备,又递给他一条毛巾,和影院周边T恤短裤:“今天真是多亏了您,您慢慢看,我去前面了,有什么事按铃就行。”
边玉树应下,坐在罩着蕾·丝布边沙发上,随手按灭四周的灯。
他的心,在看到自己名字时,就彻底冷了下去,脑子也几乎转不动。
毫无疑问,有人在算计他,只是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录像的开头是婚礼,晃晃悠悠的镜头,对准了羞赧的新娘,平凡又温馨。
他看着伴娘送上祝福,看着新郎下车,看见婚礼现场……
他没放过每一张出镜的脸,但一无所获。
突然间,录像戛然而止!
边玉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短短十几秒黑暗后,他看见了他父亲的脸。
边秋远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在胸前,游刃有余地跟人谈判。
这是一份他父亲边秋远,作为法官,收取巨额贿赂、毁证改判的影像。
——连案子他都很熟悉。
正是徐雅讲的那个故事。
这几天,没少突然闯进他的梦里,摔下楼的小女孩儿踏着血迹,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那个“怨灵”,他在洗浴城撞见的小孩儿。
他当时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跟自己没关系。
但现在看来,也许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边玉树看完的第一反应是,将这东西毁掉。
他不傻,有人把这个东西交给他,肯定是希望他做些什么。
边玉树又不死心地检查了几遍,并没有什么勒索信,对方似乎在嘲笑他。
他痛苦地捂着头。
对方让他避无可避地直面这些,甚至在他跳水救人后,才将这份资料交给他,目的不言而喻——
希望他为了一个陌生的、死去多年的女孩,告发自己的亲生父亲。
边玉树花了半天时间,调整心情,按铃叫老板进来,问这东西能不能转成电子版。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验收视频,亲眼看老板把所有东西都清除干净,才稍稍放下心。
老板检查了防盗印,说这个录像带是原带,只被复制过一次。
边玉树稍微有点惊讶,对方拿着这东西,完全可以自己去告发边秋远,为什么还要找上他?
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个针对他的“考验”?
他难道要真如对方所期望的,告发边秋远?
边玉树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大义灭亲听起来都很简单,但告发边秋远,意味着他现在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不管是刚有起色的公司,还是可以纵情享乐的生活。
边玉树回家关了自己两天,终于把事儿理顺。
他身边的朋友都信得过。
撺掇他去洗浴城的算命神棍,早就逃之天天。
“霉运”的背后,确实有人操纵的痕迹,但最重要的线索,还是在洗浴城——他切实“见鬼”。
确定了幕后黑手,这事就好办。
人生在世,无非是钱权色欲,对方想要的东西,他补上就是了。
对方既然选择把这东西交给他,说明事情还有转圈的余地。
想到这点,边玉树稍安心了些。
但事情没解决,他也睡不好觉,辗转半天,决定不做不休,叫车赶往洗浴城。
晚上的霓虹洗浴城,比白天看起来更俗。
大厅里是红毯花瓣,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气氛暖·昧动人。
边玉树避开了一个对他笑得殷勤的女人,往前台走去:“你们这儿的老板是谁?”
前台哈欠连天:“你说哪个老板?我们这股权关系挺乱的……我是不清楚,你要想知道,自己去有关部门查。”
边玉树早有怀疑:“用这栋楼入股的那个老板!”
前台顾左右而言他,一问三不知,最后甚至当他的面,涂起指甲油。
没等边玉树再说什么,一个穿白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