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身体畸形,瞎了一只眼,也不能说话,靠路人施舍,和捡垃圾过日子。
经常出现在城北立交桥东面,因为此地人流量大,她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和零钱。
李蔓兮出发前,特意往这里跑了一趟,跟附近的店老板,打听了许久。
确定他们最后一次看到对方,是在4月4日晚22点。
故而,当她从附近的公厕隔间里走出来,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跪在地上、对路人乞讨的流**。
她走了过去,给了对方一大把零钱,加起来有百十来块。
流**的独眼立刻亮了,急忙对李蔓兮点头哈腰。
李蔓兮本身不爱说话,现在就只装作无意路过的好心人,去买了温牛奶和热面包,看着流**狼吞虎咽。
然后把她领到附近的一家废品回收站,跟老板交流了一阵。
最终老板同意,雇佣流**做临时工,让她在门市旁边的废品堆里,清理没用的残渣废料。
看着流**用畸形的手,清理那些零碎东西,老板叹了口气,给李蔓兮拿了瓶矿泉水,说:“她在这里讨饭很多年了,以前也有好心人施舍,你还是第一个想给她找活儿干的。”
李蔓兮勉强笑了笑,故意说:“我以前也捡过垃圾,知道靠别人没活路。”
老板上下打量她两眼,有些不信。
“那时候我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父母又早逝……我流落街头,没被人卖掉都算好的。”
李蔓兮低下头掩去不自然的神色,“这世上有好心人,也有喜欢欺负弱者的人。”
老板闻言也叹气:“你现在过得好,已经是福气了。”
“现在虽然日子好了,但以前的伤害,不是简单就能忘的。”
李蔓兮故意捋起裤腿,让他看自己脚上的陈年烫伤,“你看,这是我被人拿开水烫的。”
其实这是她自己不小心烫到的,老板一看“嘶”了口气,忍不住义愤填鹰:“哪个混蛋干的?你后来找他没?”
“找到又怎么样?我一个单身女性,而他那么人高马大,难不成我还能上去捅刀?”
李蔓兮握紧拳,“何况过去这么久了,又不构成什么重大伤害,执法者也不会管的。”
老板往周围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那你可以花点钱,找人帮你出气嘛。”
上钩了!
李蔓兮故意找这个老板搭话,是有原因的。
对方以前混黑,后来虽然洗心革面做正经生意,但跟附近的流·氓地·痞,依然能说得上话。
有了这个话头,接下来的发展,就顺理成章。
李蔓兮花了两干块,请老板帮忙找了四个不良青年,给他们刘建明的照片和住址,这才松了口气。
她买了新手机,找了家旅店住下,一直等到晚上23点,才听见敲门声。
前来的是那名拿钱办事的青年男性,他带来了十几张照片和视频。
虽然光线昏暗,依旧能够清晰看出,蜷缩在地的人是刘建明。
如李蔓兮记忆里那样,刘建明被打折了一条腿,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院。
确定这件事办好,李蔓兮长舒一口气,她接过对方递来的属于刘建明的包。
里面的钱当然已被瓜分,她也不在意,只拿了手机和一串钥匙,然后立刻动身,找了辆共享单车,连夜赶往刘建明的家。
失去工作后,刘建明把以前的房子给卖了,租住在老城区的一处旧公寓顶楼。
这里没有电梯,住户零星过半,入夜后,连楼道灯都晦暗不明,监控更是不存在的。
李蔓兮在路上,以匿名好心人的身份,给120打了电话。
算了算时间,刘建明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而他单身居住,屋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她戴上手套和鞋套,进入刘建明的出租屋,故意开了灯和鞋柜,弄出有人回家的声音。
确定屋里没有异常动静,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始翻找。
执法者搜查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
如今李蔓兮亲自动手,才知道什么叫做怵目惊心——
刘建明的床板下面,堆放了好几套被清洗过的外科手术工具,其中包括给颅骨穿孔的凿子。
此外,还有大量临床医学书,和宗教神学书籍,其中不少地方,都用红笔重点标注。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用拍立得拍下了很多照片,来自12名女性,其中大部分都有那个可怖的血洞。
而这些照片,被分别贴在12个医疗记录本里,记载着她们生命最后阶段的痛苦和挣扎。
李蔓兮根据重复出现的几个数字,颤抖着解锁了刘建明的手机。
可惜她失望了。
手机里,无论相册还是消息记录,都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