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是一个扁扁的纸盒子,用胶带封着,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这个盒子,放在我租住的房子门口的草编地垫上,我下班回家就看到它。
我把盒子拿起来,掂了掂。
不重。
大小尺寸仅能放下一本书,重量似乎也是一本书的重量。
应该不是什么恶作剧吧!
我心里想,找剪刀拆开盒子上的胶带,里面是一张折叠两次的A4纸,以及一本黑皮封面的日记本。
什么鬼?
我心里纳闷。
先拿出那张纸,翻开,上面顶行写着:“吕未你好,我是乔松。”
我心里咯瞪一下。
此时,距离乔松失踪,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失踪之前,他操作切割器,将自己的左手齐腕斩断。
“这本日记里,记录了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神奇事情,答应我,无论你信不信,把它看完……”
……
乔松和我,其实连朋友也算不上,更准确点说——应该说是同事、工友。
他那个人有点孤僻,不爱说话。
平日里最大的爱好,是从废纸堆里翻拣旧书,每每找到感兴趣的书,就废寝忘食地读。
忘了说,我俩在一个废品收购站上班。
收购站的秃头老板,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我大爷爷那一支的一个伯伯,我爸管他叫大哥。
前段时间,我爷爷过八十大寿,秃头大伯过来祝寿。
偶然聊起来,大伯说他废品收购站人手不够。
恰好那段时间,我刚刚从一所汽修技术学校混到毕业,什么技术都没学到,反而养了一身肥膘。
我爸看不惯我每天在家玩手机,听大伯说招人,就软磨硬泡,陪着笑脸把我塞过去。
收购站距离我家很远,位于城乡结合部,没法通勤。
如果来这边上班,就要离开家,住在废品收购站院里的宿舍。
我原本不想去干收破烂的活儿,但一听可以离开家,不用受老爸老妈的念叨,就立刻同意下来。
来了之后,发现收购站里,还有一个年轻人。
那人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又瘦又高。
头发很长,帘幕一样垂在眼前,几乎怀疑会遮挡目光。
秃头大伯给我介绍,说年轻人叫乔松。
对方一声不吭,眼神从头发缝隙穿过,落在我身上。
我性格也不是爱交朋友的人,他不搭理我,我也不想搭理他。
大伯是收购站的老板,但并不常在,隔几天才来转一圈。
除了我和乔松,还有一个管事儿的,是个脸皱的跟橘子皮一样的老头。
姓陈,看年纪能有七八十岁,但他说自己才五十多,只是面相显老。
简单介绍之后,大伯就开车走了。
眼看着车驶出院子,我就直接跟陈老头交底,说我是老板的侄子。
陈老头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知道了,大少爷。”
看来,他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那小子是什么情况?”我指着在另一边拆纸箱子的乔松问。
“他啊。”
陈老头嘴里嘶了一声,“吕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流浪汉,刚来那会儿你是不知道,臭气熏天。”
“也不爱说话,闷葫芦一样,就爱看书,没事儿就在废纸堆里翻,翻到啥看啥,估计脑子是有些问题,唯一一点好就是听话,让他干啥活就干啥活,也不挑吃喝。”
“给开多少工资?”
“没有工资,那傻子也不要,管吃住就行。”
我咧咧嘴。
心想,我这秃头大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捡了一个傻子回来,当牛马一样养着干活儿。
和那些囚禁弱智挖煤的黑心煤矿主,也没啥区别。
……
但显然,乔松并不是什么傻子。
不仅不是,还非常聪明。
我俩住一个屋里的上下床,我在下铺,他在上铺。
因为吃住都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交流。
这时我才发现,他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爱说废话。
通常情况下,我说一大堆,他只有一两个字来回应。
起初我以为,他可能有结巴之类的口齿问题,少说少错,不会出丑。
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就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说讲话很累,讲废话更累。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显得很不礼貌。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我,什么也没说。
我却从他的表情读出含义,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没事儿的时候,我喜欢用手机看一些搞笑综艺节目,有时候节目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