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堆放杂货的房间,由于不常用,门一直锁着。
老陈提议打开看看,是不是有东西坏了。
“不会,里面都是不用的桌椅和床,全是木材……”正说着,我隐隐联想到了一直回避的东西。
“那也可能是死老鼠,或者野猫野狗。”老陈解释道。
“把东西搬进去后立马就锁了门,里面没有老鼠……”我咽了咽口水,“而且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也就是说,它是全密闭的,一旦封锁后,不会有活物跑进去?”
“对。”
我们都安静了。
老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从房间门前退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皱着眉头,像是问我,又好像自言自语,“那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什么?
记忆被拉回到那天晚上。
我比谁都清楚,杂货房的位置,就是施工时水泥池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被当作杂货房,被我锁上。
而几个月前的一天,水泥池前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死去的杨工站在它面前,机械地搅动着水泥。
“有件事没跟你说过。”
我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老陈,“你说的对,这是一间凶宅,从施工队那些人进门的时候,诅咒就开始了——杨工猝死,死后的鬼魂又回来干活,还有黄光失踪,发生的一切都和这个房子有关,”
老陈已经抽了四根烟,夕阳从窗外漫进来,照得客厅一片亮红,像清晨七八点钟的朝阳。
唯一不同的是,夕阳短暂的光亮之后,是无际黑夜。
“那还开门吗?”他颤抖着问。
看得出,老陈比我更害怕。
但出于我俩的关系,只好硬着头皮问我。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他像是解脱一般走出屋外,又回过头,邀我去他家睡。
我拒绝了,这件事情没解决,我总不能每天住他家。
天渐暗,我打开所有的灯,把电视音量调大,客厅明亮而吵闹。
但这种反常的情景,在寂静幽暗的环境里,却越发诡异。
我还是无法忽视那间紧闭的房门,刺耳的音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我——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酸臭味时不时飘来,那是杨工在腐烂。
它会以奇怪的姿势贴在墙上,当我一进门,它从后面袭来,攀附在我的后背上,吊着发霉的头颅,抵在我的肩头。
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
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比杂货房更让人头疼的,是新房的墙面。
总是莫名出现一些微小裂痕,不细看发现不了,上网查了一下原因,是水泥质量不达标。
可房子已经完工了,修整是不可能了,只能索要赔偿。
而劳务公司那边表示,购入水泥是装修队的责任,细想一下,就知道其中缘故。
肯定是工头拿着好水泥的经费,买了劣质水泥充数,这个常工真是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我赶忙联系他,电话却始终不接,看来是做贼心虚。
于是,我又找去他家里,却扑了个空。
他老婆说,他出去干活好几天没回家。
我问工地在哪,又不肯说,看来是铁了心躲我!
我只好把这事,委托给一个律师朋友,想要彻底解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这几天,我还是担心黄光,便去那条街上打听他的消息。
得知他和兰春都不是本地人,两年前来这边住,身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
他的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妻,女人很热情,邀我进去喝茶。
“虽说是邻居,但也不是很熟,有时候兰春乱跑,我们会帮忙找找。”
“那兰春娘家是哪的你知道吗?”
“娘家?这我还真不知道,兰春是黄光捡来的,他可能都不知道兰春是哪人。”
“捡来的?”我大吃一惊,黄光可从没提过这事。
“对啊,几年前他老家发洪水,在路上捡了个傻兰春,然后就带着她来到这边。”
“黄光会打兰春,经常半夜听到兰春哭喊,她一害怕就哇哇大哭,有时候还会跑出去。”
“但总得来说,对兰春也算好,给她吃住,穿得也体面,两个月前还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病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转。”
……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精神有些恍。
突然接收到这么多信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
我没有想到,黄光会打兰春。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我遇见了兰春,她是因为害怕跑出来的吗?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