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关森尚这几天来,一睡下,耳边就是这种有规律、但不知道何处传来的声音。
现在,这声音又在门外响了起来。
关森尚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拉开门一步踩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脆响“喀”的一声,脚下踩上了什么东西,
关森然退后一步。盯着看自己脚下——是一个圆圆的、鼓鼓的东西。
灯光森然,如同此刻关森尚面上僵硬的神态。
“这是……”关森尚脚下圆圆,鼓鼓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的眼珠。
瞪大了的眼珠里面,反射着关森尚无比惊恐的表情,眼珠中充满了笑意,一丝丝的鲜血瞬间流淌了出来。
“啊!”关森尚大叫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窗外微冷的风吹进,已经是早晨了。
又是一个令他恐怖的夜晚,又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关森尚习惯地点起一支烟,他是市刊报纸的民俗版记者,经常编辑写稿到深夜,咖啡和烟,已经是他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两样东西。
深深的抽了一口烟,门外突然传来一种声音。
那种关森尚只在梦中听到过的声音,“滴,嗒……”
有节奏的加快,一声快过一声,一声密过一声,最后,已经分辨不出里面的声音,关森尚只觉得一片嗡鸣回旋在自己耳边。
难道这还是梦?
关森尚低下头,将烟头压在自己手腕,一个灼红的痕迹,出现在关森尚的手腕处,好疼。
关森尚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他掐灭了烟,望望窗外,太阳已经露头了。
关森尚握紧拳头,开门,走了出去。
“喀!”的一声脆响,如同梦境中的一样,声音来自脚下。
关森尚喉结一上一下,目光平视,然后一点点下移。
眼睛,鲜红色的眼睛。
关森尚全身一个机灵,不自觉退后一步,一个眼珠大小的玻璃弹球,从关森尚脚下滚了出来。
而关森尚方才所看见的鲜红色眼睛,则来自一个女孩。
女孩留着长长的头发,一身青裙,左眼下面有一颗鲜红色的指甲大小的胎瘤,一动一静,仿佛是女孩的第三只眼睛。鲜红色的眼睛!
关森尚望见了女孩鲜红色的胎瘤,被吓了一跳。
女孩望着关森尚,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一道湿泪自双眼中流了出来,划过鲜红色胎瘤,落在女孩的青裙之上。
关森尚有些愕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哭?
他目光望下,那颗灰绿的玻璃弹球。竟被自己踩碎了一边,碎裂的玻璃片混着一点灰白色,停在女孩的脚下。
关森尚有点明白了,他从自己口袋里取出10元钱,递给女孩:“小妹妹,弹球是我踩坏的。这钱赔给你,你再去买几个。”
女孩突然不哭了,张口说道:“你真的愿意赔我?”
女孩一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沙哑,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口声。
关森尚微微皱眉,将钱塞进女孩的手,转身想走。
身后长廊里,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莫姨,你在哪里?”
关森然不自觉回望,长廊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面上皱纹阡陌纵横,如同一张陈年的山水画卷。
老妇人也穿着一身青裙,头上缩一个奇怪的发髻,有点像是电视上道士的那种发髻。
老妇人走到女孩旁边,本是有些佝偻的身躯更是低下许多,“莫姨,你怎么在这里?”
声出黄莺,清脆动人。
关森尚脑子一团乱麻?
怎么搞的,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说话竟如同七,八岁的女童,。
而另一个面容只有七,八岁的女童声音,竟如同割刀铁石一样难听。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老妇人竟然管这个小女孩叫做“莫姨”?
的确让人想不明白。
老妇人抬起头,看见了正虚掩门站在一旁的关森尚,面容一肃。
女孩脸上的泪容已经干了,突然笑了起来,声如夜魁,沙哑刺耳,指着关森尚道:“我接受你的赔偿,你愿意吗?”
“当然。”关森尚开始觉得,面前一老一少透露着无比的诡谲,只想赶快让他们走。
女孩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慢慢蹲下了身,捡起了灰白色的弹球。
老妇人在一旁仿佛才发现了那颗碎裂的弹球,眼神中吃了一惊,重新抬起头,凝望着关森尚。
关森尚被老妇人瞅的浑身冒着冷汗。
老妇人的左眼之下,竟也长着一颗鲜红色的胎瘤!
突兀,而恐怖。
关森尚听见老妇人慢慢走过自己身旁时,发出了一声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