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两个人引到厅房旁边的一间木屋,木屋似乎很久没住过人了,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潮味。
关森尚把钱递了过去,老人并没有接,转身向厅房走去。
走了几步,老人突然停住,回过头望着关森尚和宋廉,一字一字的说:“晚上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开窗!山上的风,冷得很!”
关森尚和宋廉点头应着。
关森尚面上突然抚过一阵夜风,透着一点刺骨的寒意。
关森尚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转过头,木制阁楼上的窗户不知道什么被吹开了,正轻轻敲打着门怜。
……
两个人一躺下,才发觉一路走来,身体已经是吃不消了。
又酸又累的,不一会儿,宋廉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鼻声。
关森尚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闭眼,面前就闪现出那个神秘的小女孩,正在微笑着面对他,声音嘶哑如鸦。
小女孩缓缓伸出手,一个涂满鲜血的玻璃弹球,就在她的手里。
关森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有这样的幻觉,他睁开眼,望着旁边紧紧关死的窗户。
突然,从木屋的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传进了关森尚的耳朵里。
“滴,嗒!滴,嗒!”声音逐渐变快起来,就像是玻璃弹球落在地上又迅速的弹起。
关森尚从床上下来,走近木门,想听的仔细。
声音倏然消失了,关森尚听了好一会儿,再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宋廉的呼声。
关森尚摇摇头,转身重新躺回床上,叹息一声,关森尚闭起了眼睛。
心中突然一紧,关森尚猛的睁开眼睛。
身旁紧紧关闭的窗户,竟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一道缝,关森尚从那一道缝中,看见一点惨白的颜色,是一个人在笑。
关森尚看见一个白衣的女子,长发飘飘,正在远处凝望着自己。
而白衣女子所在的地方,正是那幢阁楼的二楼,白衣女子就站在阁楼的阴影中,望着关森尚。
距离着很远的距离,关森尚依旧能感觉到,从女子眼中射出的目光,透着丝丝的寒意,关森尚面上不禁落下冷汗。
关森尚伸手去推旁边的宋廉,再回头时,阁楼窗旁已经没有了人。
宋廉睡的熟了,被推的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的睡着。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但关森尚这一瞬间却感觉心中无比的空洞,寂寞,孤独。
关森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受。
他如同着了魔一样,下了床,推开门,迎着刺骨寒面的晚风,向小院另一头沉默如水的阁楼走去。
阁楼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关森尚呼吸沉重,走进了阁楼。
阁楼里没有灯火,但关森尚在黑暗中呆久了也可以看个大概。
阁楼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左边角落堆着一些木架,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关森尚在阁楼里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关森尚心中纳闷不解。
“滴,嗒……”那种怪异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就来自阁楼里面,来自关森尚的头顶上。
关森尚缓缓抬起了头,在自己头顶的正上方竟有一个黑幽幽的洞。
洞的另一头连接着二楼,关森尚努力的睁大眼睛,但黑洞里除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关森尚迟疑下,从角落里搬过了一个木架,踩着木架关森尚将头探进了黑洞中。
冷,一阵风从洞中吹下,将关森尚呼出的气瞬间冻结成冰冷白气。
关森尚屏住了呼吸,洞里面传来了声音。
这一次不再是单调的“滴,嗒……”的声音了,而是其间还伴随着另一种声音,一种女子的呻·吟声,无比痛苦,悲伤,绝望,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凝结在了这呻·吟的声音中。
关森尚觉得,自己竟被这声音所感化,心情不自觉的也跟着悲痛起来。
声音再一次消失的时候,关森尚鼓足了勇气,猛地一伸头,他看到了——
木制潮湿的二楼楼面干干静静,除了一个破洞,没有任何东西。
不远处,阁窗被风吹的不停的张开,又关合。
一张木制的大床靠在最里面,床上很平整,没有人。
关森尚并没有看到那个白衣的女子。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关森尚心中怀疑。
就在关森尚要回身下去的时候,那个古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二楼,而是再一次来自关森尚的头顶。
关森尚慢慢的抬起头,在自己的头顶,赫然还存在着一个黑洞。
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黑洞散发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怖。
“骨碌,骨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