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吐出来。
因为他很快看到了一双白色的球鞋,也出现在了书架顶端,黄毅的眼珠子,已经无法瞟到白色球鞋上面的东西,于是,他抬高了脑袋。
白色球鞋上的是一双腿,腿上面的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它缓缓飘了下来,像是两个白色的气球。
黄毅忘记了怎么样呼吸,甚至无法将眼珠子转一转。
他只是看到了一双白色的球鞋,连着一双白色的腿,飘到了自己面前。
腿上面的模糊样子也看清楚了,那不是影子,而是根本不存在。
球鞋,腿,已经是全部!
“扑通!”
疯子的尸体落了下来,砸进黄毅的怀里。
鲜血、死亡同恐惧袭来,黄毅终于崩溃地跳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赫然趴在图书馆的黑桌上,旁边的几个读书人抬起了头,诧异地看着黄毅。
黄毅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心口如压了一块巨石。
黄毅重新坐回椅子上,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十六分,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额头流下了冷汗,黄毅用袖子擦了一把,一股不好的感觉涌来。
他放下手,袖子上沾满了血迹。
黄毅胆战心惊,在撞翻长椅后,在一群陌生人异样的眼神中,冲出了图书馆。
黄毅出了图书馆,回头。
清晨的光线里,他猛的发现,这幢高耸的黄色建筑,更像是一座安睡千年的坟家。
……
公寓楼里阴沉沉的,黄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他仿佛产生了幻听幻觉,总是听到脚步声在自己门外徘徊,黄毅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睡梦里,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声伴随着脚步声,脚步声急促,频率越来越快……
黄毅的头脑里,闪现出昨晚看到的那双白色球鞋,白色球鞋上面凄白的腿,还有那不存在的躯体。
黄毅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一切都是自己在图书馆里做的一个噩梦。
黄毅走了出来,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俏丽的人影,是她?
黄毅支支吾吾的开口:“司徒……雪?”
司徒雪这次没有穿警服,穿着便装,一身休闲的外套配上蓝色的牛仔裤,更显得清丽脱俗。
司徒雪美丽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疑惑,她盯着黄毅说:“可以跟你谈谈吗?”
“好。”
司徒雪走进了黄毅的房间。
黄毅的房间四周都拉下了窗帘,密不透风,弥散着一股阴沉潮湿的味道。
“不好意思,这几天生病了,不能受风。”
黄毅将窗帘离开,刺眼的白色光线照射进来,才让黄毅搞清楚了现在的时间——午后。
“请坐。”黄毅让司徒雪坐下,给司徒雪冲了一杯茶。
司徒雪握着茶杯,但没有想喝的意思,她又抬起头看着黄毅,目光里眼神困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黄毅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先开口问。”
“是。你认识李发山吗?”司徒雪问。
“李发山?”
黄毅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个李发山就是上周末在图书馆撞见的疯子,他不由脸部一僵:“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我?”
“李发山昨天凌晨死在了精神病院。”
司徒雪语气透露出一股茫然:“他死的样子很惨,眼珠子被挖了出来,鲜血淋了一地,而在他临死前用鲜血在地上写了三个字——白露山。”
“白……白露山?”黄毅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错愕、惊慌,最后是痛苦。
白露山,雨桐就是在白露山出的车祸,旅游的公交车,从白露山的盘山路上摔到了悬崖下。
黄毅过往的记忆,像是溃堤一般汹涌而来。
黄毅低下头。
司徒雪看着满脸伤心的黄毅,许久才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有几分面熟,三年前,你去过白露山?”
黄毅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我的女朋友死在三年前的白露山坠崖车祸里,我去过白露山找她。”
“这就对了。三年前,我当时刚从A市警校毕业,当时在A市交通大队实习,白露山公车坠崖车祸,是我跟班的第一起案子。”
司徒雪看着黄毅:“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你吧。”
“应该是。”
黄毅想到了什么,看着司徒雪:“李发山在死前写下了白露山,为什么?”
“这个,我也很困惑。”
司徒雪轻轻咬着嘴唇:“李发山的案子,表面看就是一起自杀案件,现场不存在第二人的线索。而李发山本来也有凶暴和自残的精神疾病,所以这个案子,局里已经定性是自杀案件了。”
“但我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