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红点。
被光芒笼罩,比丝巾还鲜艳的红点。
“姐姐把钱还清了。”伍花笑着向前走了一步,走的有些摇晃。
走出了光芒,让伍子看清,伍花的嘴唇,居然和脸一样的白。
然后,那抹白从伍子眼前的右下坠落着消失。
没有发出声音的,砸起了一片暖洋洋的尘土。
伍子连拖带拽,大汗淋漓,终于把伍花放到床上。
他立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伍花白得吓人的脸。
汗珠从她皱紧的眉头落下。
滑过眉骨滑过鼻梁,越过嘴唇与翘起的下巴,落在翻起的衣领上。
洇湿后,缓慢晕开,成了淡色的圆点。
一滴一滴不断累积,就像伍花流失的生命或者,血液。
伍子如梦惊醒。
他冲出小屋,带着挥散不去的恐惧。
在过了清晨短暂温柔后,又如厚重裹尸布般,笼罩村庄的酷热里,跑出了一阵小风。
小风停在乡医门口。
他举起拳头,不断砸向紧闭的房门。
却未砸开面前这扇,而让瘸腿的婆婆,从隔壁探出了头。
是寡居独眼的鬼婆婆。
村里人都说,她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是会生吃小孩心脏的鬼婆婆。
被全村人排挤,寡居在这里,只有乡医愿意与之为伴。
伍子害怕的退了几步。
转身想跑,却又不知该跑去哪儿。
他在原地踌躇了半晌,独眼婆婆先开了口:“谁病了?”
伍子咬着嘴唇,嘟囔了半天:“我姐。晕过去了,醒不来。”
“他去县城拿药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独眼婆婆瘸着腿出了房门,发着别扭又古怪的音,“事急从权。我跟你去看……”
“看屁啊。死老太婆又想害人了。”伍子被一把拉进了充满呛人烟火味的怀里。
声音刺耳的,从他头顶不断带着辱骂传出,打断了瘸腿婆婆锁门的姿势。
拽着伍子的马嫂子,身后跟着背着背篓的儿媳。
她用手背擦了把嘴角冒出来的唾沫,附身问了伍子几句情况,大声叫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