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怔住了,从狭小的通道里扭过头,看着张遥。
“聪明,你是个聪明人。”
片刻后齐宣说,“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清楚我在怀疑你,继续装聋作哑,就显得心虚了,所以索性挑破了说,这样一来还显得你心底坦荡。你也很擅长心理学啊,是不是,教授?”
张遥恼怒地看着他:“我的确没有杀她。”
“是啊,一切都要讲证据。”齐宣转过头,又向前爬去,一边说,“所以我观过察你,发现你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你急匆匆地开车去海边,是不是去找这件东西呢?这件东西,会让你处于不利的境地吧?”
身上的一样东西?
张遥的记忆,突破了迷雾,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去找……
“是这个吧?”齐宣停下来转过头,将一只手向后伸过来。
张遥一眼就看清楚了,齐宣拿的是一块欧米茄手表。
这不就是自己曾随身佩戴的那块表吗?
自己匆忙赶去海边公寓,就是要去找这块表啊。
可是,这块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糟的是,怎么会在齐宣的手里?
张遥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如死灰。
“这就是证物,因为这里面有一点儿渗入的血迹。”齐宣好像在分析案情。
“这块表是你的爱物,所以,你舍不得把它毁掉,便暂时藏在了海边公寓的通风管道里。后来,案情一度变得对你不利,你便急于毁掉它,结果半路上出了车祸,是吧?”
“它怎么在你手里?”张遥疲倦地问,
恍恍惚惚中,他想起来,自己也是在海边公寓的通风管里爬行着,要给这块表找个稳妥的地方。
那时的感觉,跟现在很相像,也是这么局促、这么压抑。
“因为你从不知道我,而我却一直在观察你,自从汪婷遇害后,你的手上就少了这玩意儿。我为了找到它,可是费了好大工夫啊。”
“可是……它怎么还在你手里?”
“你是奇怪,我怎么没有交给执法者吗?因为我只是个消防员。”齐宣若有所思地说着。
张遥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似乎已在通风管里,待了很久一般。
关于女孩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周围的管道,似乎正在向里挤压,让他很不舒服,只想尽快从这里出去。
“我们……快点儿走吧。”他艰难地说着。
忽然,残缺的记忆,从黑暗里浮现,出现在了张遥的脑子里。
对啊,自己是去海边公寓了,但是并没有出车祸。
而是从海边公寓拿走那块表后,返回途中想着,怎么把表处理掉,一时恍惚,才出了车祸。
一幅场景被突然想起。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那块表跌落在驾驶室地板上,一小簇火苗正在舔·舐着它……
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不对,那块表,应该被火烧成铁疙瘩了。
怎么会完整无缺地出现在齐宣手里?这一切,似乎不大对劲。
就在这时,张遥感觉脚踝被一双手抓住了。
他扭头一看,那个死去的女孩就在后面,似笑非笑的脸上,还留着两个黑洞。
正使劲扯住他的双脚,要把他拖回到黑黢黢的地下去。
张遥紧紧咬着牙,两脚拼命地挣扎着,却喊不出声音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滑动,就要滑入黑暗的深渊。
“抓住我的手!”耳边突然响起了齐宣的声音。
他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齐宣伸出的手。
齐宣使劲拽着他,将他从通风管里拉了出来。
他回头再看时,女孩苍白的脸,在黑暗中消失了。
“我们到出口了。”齐宣说。
……
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个洞。
从那里有软梯伸下来,应该就是出口了。
张遥和齐宣坐在地上休息,彼此都不说话。
两人似乎都没打算立刻离开,都在拖延着什么。
齐宣终于开口了:“其实对你来说,找人做不在场证明很容易,是吧?你的那些女学生都很崇拜你,都愿意为你付出。我妹妹,原本也跟她们一样,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张遥没有开口。
“是不是她对你的研究资料了解得太多,正巧她又想跟你结婚。你想甩了她,却又怕她把核心技术泄露出去,所以你干脆杀了她?”
张遥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
然后,两人又一起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齐宣站起来,走到了软梯旁。
他转过头对张遥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