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阳不信邪的凑上前,闻了闻。
跟着脸色微微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嘀咕道:
“还真是有点儿烟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林夜没听到安弘阳最后一句话,所以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件和田子料白玉笔筒出自乾隆四十年,而那时,喜好抽烟并且是文人的,也只有人称‘纪大烟袋’的纪晓岚,纪昀大学士了。”
“据我所知,纪晓岚门生遍天下,其中就有一个安姓门生,此人曾出任大理寺少卿,虽然只是正四品,但却是深得纪晓岚喜爱。”
“结合这一则信息,莫非……”
说到这里,林夜扭头看向了安弘阳,话音戛然而止。
安弘阳点了点头,说:“没错,那人正是安家之人。”
“据安家族典记载,这个和田子料白玉笔筒正是纪大学士送给他的,因此,方能流传至今。”
林夜抬了抬眼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安弘阳。
“嘿!您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安弘阳面不改色,很自然的扯着慌:“废话!老夫一直在安家,快八十年了,当然清楚!”
“我去,八十年啊……”
林夜略带同情的看了安弘阳一眼,说道:“在安家扫了快八十年的地,看来您老也挺不容易的。”说着,还走过去,拍了拍安弘阳的后背,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安弘阳嘴角一抽。
臭小子,还真把老夫当扫地的了?!
他刚想说话,表明身份。
但此刻,林夜却又是叹了口气。
“臭小子,老夫还没叹气,你叹个什么劲儿?!”
只见林夜放下了手中的白玉笔筒,转而拿起了书桌上压在镇尺下方的宣纸。
这是一幅字,上书四句诗,乃是郑板桥的《题画兰。
笔墨尚新,看起来应该是刚写不久。
林夜摇头一笑,道:“这诗是好诗,白玉笔筒也是好玩意儿,可安老爷子这字儿嘛……不咋地啊……”
“着实有些配不上这白玉笔筒。”
这话一出,安弘阳差点没跳起来,狠狠地瞪着林夜,低喝道:“混账小子!”
“你还不许别人刚学书法了?”
林夜紧紧地皱着眉头,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头儿,声音也太大了,跟打雷似的!
揉了揉耳朵,林夜好奇的说道:“老头儿,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老夫今天还就骂你了!你厉害,有本事你写一个?”
“这……你让我评论书法可以,但你让我写,我写不来。”
“嘿!臭小子,今天老夫还非得让你写一个给我瞧瞧!”
“老头儿,你这人怎么强人所难啊!”
……
两人正吵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正是刚换好鞋的安然。
一进门,就看到安弘阳在揪着林夜的衣领,脸色顿时变了。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
安然急忙上前,挤在了两人的中间。
愣是用身躯,把两人给分开了。
分开后,安然急忙搀着安弘阳,右手轻轻抚着安弘阳的后背。
旋即,她猛地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林夜一眼,道:
“林夜,你怎么回事儿!”
“我让你先来找爷爷,是让你来跟爷爷好好聊聊的。”
“这……这怎么还吵起来了?!”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胡话?”
这话一出,犹如九天雷霆狠狠地劈中了林夜。
此刻,他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
林夜怔怔的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指向安然身后,惊叫道:
“这老头儿就是安老爷子?!”
话音一落,安然的小脸顿时拉了下来,三两步走到林夜的身边,右手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林夜的腰间,稍稍用力的同时,低喝道:
“林夜!你怎么说话的!”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林夜只感觉腰间传来了一阵刺痛,但现在的场合,他又不能喊出声来。
只能忍着泪花,咬着牙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你爷爷啊!”
“误会……都是误会!”
这话被安弘阳听见了。
他冷哼一声,道:“误会?”
“你小子,当着老夫的面,直说我的字烂!还说什么配不上这个白玉笔筒!”
“这,岂是误会两字就能说清楚的!”
林夜一看,安弘阳是真有点生气了。
不过想想也是,被人当着面鄙视,搁谁谁也受不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