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没了兴趣,正准备随便找个人问问陈大户家怎么走的时候,眼神一撇,却是瞧见了个熟人。
就是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坐着的那人,那人叫马昊,人称耗子哥。
林夜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林夜第一次跟张叔来二里半的时候就被这耗子给坑过一次,自此以后,他算是记住这人了。
只是没想到,这都十来年过去了,这人还在这儿摆摊儿。
林夜笑了笑,旋即招呼这何凝雪走了过去。
“耗子哥,您老还在这儿干骗人的勾当呢?”
一听这话,耗子脸色顿变,抬头看是个年轻人,脸色更差了,喝道:“妈个逼,你他妈谁啊!再敢乱说,小心老子揍你!”
林夜笑道:“耗子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叫林夜,我师傅是张天良,百宝街聚宝阁的。”
张叔在古玩界也算是老资历了,耗子知道,经林夜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既然是行内人,知道自己的勾当也不稀奇。
旋即,耗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问道:“林小子是吧?好端端的,你来这儿干嘛?”
林夜嘿嘿一笑,说道:“耗子哥,我问个路。”
“您知道陈大户家怎么走吗?”
一听这话,耗子一副“我懂了”的神情,斜眼瞧了林夜一眼,笑道:“嘿!小子,看来你也是去陈大户家淘宝的吧?”
“可惜,你来的太迟了。”
林夜问怎么了。
耗子说:“你们不知道,陈大户家的东西都被人抢的差不多了!”
“就连半夜都有人去淘物件儿,你们想想,这都过去几天了,还能有好东西吗?”
“你们要是早来个半天,兴许还有戏,但现在嘛……晚了,晚了!”
听到这里,林夜皱起了眉头。
“林夜,咱还去不去了?”何凝雪问了一嘴。
林夜想了想,说:“来都来了,焉有不去的道理?!”
“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接着,林夜告别了耗子,跟何凝雪一起,按照耗子指的路,还真看到了一座大多都是木材建筑而成的大院。
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门口挂着两个灯笼,上面写有“陈”字。
“看来,这就是陈大户的家了。”
林夜点了点头,旋即跟何凝雪迈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两人这才发现这陈大户家倒还真是不小。
只是现在却是光秃秃的,院中散落着三三两两的随木屑,一片荒凉之景。
过了前院,两人发现原来内院里已经有两三人了,就围在内堂门口。
两人走的进了,到了内堂口,这才发现,原来这三人是在拆内堂的匾额。
何凝雪问道:“你们没事儿拆这匾额干嘛?”
其中一人头也不抬的说道:“开玩笑!陈大户家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说不定这玩意儿还值钱呢?!”
一人呵斥了一声:“别废话了,赶紧干活!”
最后一人应道:“好嘞!加把劲儿!马上就拆下来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这匾额真的不一般似的。
林夜怀着好奇抬头一看,两秒后,顿时愣住了。
“好一个陈大户土财主,就连这匾额都不一般!”
这话一出,何凝雪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一块儿破匾额而已,怎么不一般了?”
林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匾额,旋即便拽着何凝雪,远离了前方三人后,这才轻声说道:
“这匾额本身的材质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上面的字厉害!”
字?
何凝雪再次抬头望去,仔细的瞧了瞧,却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林夜,我好歹也算是半个藏家,你可别唬我!”
林夜摇头一笑,道:“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点知识够干嘛用的?”
说完,他趁何凝雪要发脾气的时候,抬起手来,指着匾额给何凝雪解释了一番。
“那块儿匾额,上书“家运昌隆”四个大字,这字是有人手写上去的”
“这字行云流水,浓淡相间,猛地一看有欧阳询之神韵,再细细品味,却还有赵孟頫之骨肌。”
“而这陈大户家,至少有百年历史,往前推算百年,书法能有这般成就的,只有一人!”
“那人,便是百余年前,曾经担任过北大校长的沈尹默!”
“民国初年,沈尹默在书坛更是被称为“南沈北于”,沈是沈尹默,于是于右任。”
“当初,华夏文物鉴定中心的谢稚柳教授也曾评价其为‘数百年来,书家林立,盖无人出其右者”!”
“就这块儿匾额,虽然仅有四字,但放到现在,至少也能卖出四、五万的价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