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与肖青雪两人离开了慕容家族，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谁都没有选择乘车，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这么沿着马路，缓缓而行。

肖青雪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这么跟着林夜，而且，她有好几次都想要问林夜一个问题，但每一想到林夜方才那般恐怖的实力以及令人畏惧的手段，她就变得吞吞吐吐。

如此几次之后，她也再没敢多言一句。

但，这样的状态，林夜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突然，林夜脚步一顿，转过身去。

嘭的一声，身后的肖青雪心不在焉，一个没注意，径直与林夜装了个满怀。

“你……你突然停下来也不知道说一声啊！很痛的！”

肖青雪摸着脑袋，心里暗暗骂道，林夜这家伙胸口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

“你倒恶人先告状了？我知道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让我听听。”

林夜抱着双臂，随意说道。

“没什么。”肖青雪别过了头，轻声道。

“呵。”

林夜摇头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肖青雪微微一怔，颇为好奇的扭头望着林夜。

林夜低头，轻声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灭慕容家全族，对吗？”

一句话，肖青雪的俏脸便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但既然被戳穿了，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没错，我是想问这个。”她质问道：“你跟这个慕容家族到底有什么仇？那可是上百口人啊！”

“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女人，你就这么忍心将他们全杀了？你好狠的心！”

“我好狠的心？”林夜失声笑了起来，眼眸逐渐变得冰冷，“就是慕容家族，将我的一切都给毁了！”

“我原本应该只是一名平平常常的鉴宝行的学徒，师傅原本应该天天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偶尔踢我两脚，打我两下……”

“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肖青雪愣住了。

林夜接着说道：“偌大的聚宝阁，如今满目疮痍。”

“我的师傅，现在有性命之忧！”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肖青雪眸光闪烁，忍不住问道：“你那师傅得了什么病？还是被人所伤？”

林夜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剧毒，他中了巫毒一门的蛊毒。”

肖青雪眉头皱起，问道：“你不是有一身高明医术吗？难道，连你也救不了？”

林夜轻声说道：“目前的我，根本奈何不了那等剧毒，所以，我才为了此事，远赴江南，寻解酒之法。”

“那药菖蒲千不该万不该打我师傅的主意，逼得我折返江北，注定慕容家族要早一步入地狱。”

肖青雪皱起眉头，低声说道：“可，你也不该灭了他全族啊，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啊！”

“笑话！”林夜喝道：“亏你还是大族子弟，难道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无辜？难道我师傅就不是无辜的吗？”

“此仇，我定要报，既然要报仇，那就要赶尽杀绝！”

“不然的话，留下祸根，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斩草除根，你不懂吗？”

说到这里，林夜突然想起那慕容家族的异数……但他并不畏惧，只要那异数敢来，斩了便是，就怕，那人不敢来。

听完林夜的话，肖青雪沉默了下来。

她自然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毕竟，这些年来，肖家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今日之事，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难免有些难以承受。

看到肖青雪那复杂的神色，林夜缓缓说道：“曾经，我也与你一般，想法单纯，认为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肖青雪抬头，望向林夜，神情微动。

林夜接着说，“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明白了，这世上只有一句真理，那就是……”

“弱肉强食！”

肖青雪猛地一怔，这四个字，她几乎是从小听到大的。

但，还从未向今日这般感悟的透彻。

忽然，她叹了口气，望向林夜，轻声道：“我饿了，也累了。”

看着肖青雪那双好看的眸子，林夜心中暗叹，最后，却也只能妥协。

……

翌日清晨，天边尚未泛起鱼肚白之时，便有一则消息，已经彻夜在江北地界席卷开来，甚至，还在迅速的往外地扩散。

而那则消息，也令整个江北瞬间沸腾了起来。

江北慕容家族，自江北安家与江北王家之后，迅速崛起的一大世家，却在昨日，已经化为一片狼藉。

而那慕容家族的族人，在一夜之间，竟全部蒸发，没有留下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