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头盖脸一番怒骂,推官也是委曲,暗叫我们可是官兵,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害怕惹怒贼匪了?
但还是转成一副恭敬的样子,点头装作担忧道:“府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我的一定种种责罚那群狗东西。”
就在城墙上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喊话声从城墙下传来。
“各位大人。小民李毅,是延安府人士。因为家乡遭了灾,只能和乡亲们逃难到这里,还望各位大人收留。”
流民?!
城墙上的官员和豪绅都微微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骗鬼呢!”
“果然是贼子,竟想出这种低能的借口。”
“贼人定是想骗开城门,我们一定不能上他的当。”
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官员闻言微微抬起头,装成一副真乃小儿的不屑神色,尽量的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
“如果城下真的只是流民,那可如何是好?”王知县开口道。
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官员和豪绅都投以轻视的眼神,一个人更是道:“县尊太过谨慎。我等明明看到,这群贼人手持兵刃,井然有序,哪里像乱七八糟,胡乱要饭吃的流民。”
“哈哈,县尊宅心仁厚,一时间看不清楚他们的真正面目,我等要小心点。”
这番话引起大家的一致认同,城下一定是一群贼人,想要骗开城门,冲进来烧杀抢掠。可惜贼人虽然狡诈,但是他们英明神武,识破了贼人的诡计。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难而退。”王知县又道。
“咳咳咳,断然不行。贼人来势汹汹,我等仓促应战,恐难一战而胜。不如等援兵到来,再从长计议。”
一个身穿文士服的武将,装成儒雅的样子整整衣冠,一副胸有成竹的风采,说出自己的见解。
周围的文官都鄙视的看着他,明朝中后期,武将地位很低,有些武将就脱下军装换儒服,扮起了饱读诗书的文人,但是在文人眼里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但是倒也没有人出言反驳,这武将害怕出战受伤,其余人也怕惹怒了这群贼人,被贼人打进城来。
“可是我们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吧?总该做些什么。”王知县又道。
“那就派人出城看看,这群贼人到底有何来历?”李文华终于说话了,他明白自己不能和豪绅一样谨慎。
作为这座城中最高长官,他还要考虑朝廷的反应。现在这个时候,越早解决这件事情,自己就越安全。
不然就算是守住了保定城,这件事在朝廷上一发酵,自己的后果也是差不多的。
想通之后,李文升就让推官派人出城探查。
结果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推官支支吾吾的回来了。
一问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城。
气愤之下,李文升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拿出两百两银子作为奖赏,才有四个人愿意出城查探。
李毅在城下听不到回答,只能先带着张三回到了队伍里。
“石头,事情到底怎么样了?”老族长连忙走过来询问。
见到老族长匆忙走过来,李毅走上前一步扶住他,道:“族长爷爷,我们在城下喊了话,但是城墙上没人回应。没了办法,才回来想和大家商议一下。”
老族长也是心慌意乱,这波流民太苦了,从西北的偏远之地,赶了上千里的路才逃荒来到这里,谁也不想继续走下去,而且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本来以为在保定府能够安定下来,看看眼下的情况,希望也不大。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老族长心里悲凉,不由老泪纵横。
“族长爷爷,你且不要伤心。”李毅慌忙安慰他,道:“我见城墙上尽是军士,而且他们关闭城门,严阵以待,很显然是将我们当成了贼匪。只要过些时间,他们知道我们是流民,自然会放我们入城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明德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将四个瘦弱的男人向地上一扔,道:“营长,这几个人偷偷的窥视我们,明显不怀好意。我全都给抓了过来。”
李毅闻言一喜,看着其中一人道:“你们是谁?详细说来。”
话音刚落,这几人全都跪倒在地上求饶,其中一人颤颤巍巍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人是保定府人士,之所以窥视大王,只是因为知府大人指使,不是小人本意啊。”
“切勿慌张。你们为什么关闭城门?知府大人又为何让你们窥视我们?”李毅又问道。
那人见李毅年龄不大,十分温和,压下对死亡的恐惧,回答道:“知府大人以为你们要攻打府城,所以召集兵丁守城,关闭了城门。至于窥视各位大王,我等也不知晓。”
说完低头就拜,嘴里叫着饶命、饶命的,却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