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心里暗笑,表面却是陈恳道:“李毅虽然年不过十四,但是天生神力,武力过人,十分了得。再加上其带领大家击破悍匪,建造家园,所以被安新诸民奉为首领,但有吩咐,皆竭尽全力。可以说声望无人可比。”
“难道就是他要造反,安新的百姓也会冒着杀头的危险跟随?”王师爷脸色一边,急忙问道。
王进沉思片刻,仰头目视着王师爷,道:“虽然不愿如此,但是以李毅的声望,若他振臂高呼,安新数千百姓必会争相响应。到时候依他之机智果敢,再加上武力过人,定会四处劫掠,裹挟数万百姓,激起滔天大祸。”
王进每说一句,王师爷脸色就难看一分。就连旁边的兵丁、推官也俱是变色,眼神呆滞无神。
“派出一人送王进向府尊禀明情况,我等快些前行,一定要追到李毅等人。”王师爷脑袋里已经满是血海沸腾的场面,当下不敢迟疑,快马加鞭的直追而去。
王进也是不敢耽搁,爬上一个骑手的战马,扭转马头,向着保定府的方向赶去。
两批人分头出发,火急火燎的样子,让不明就里的骑手们也感觉到些许的压力。
李毅他们虽然带着大批的钱粮,但是全力赶路,还是比骑手们抢先一步,安全的回到了安新。
安新一到,正好碰上了乡亲们下工休息,立刻就被赶过来的乡亲们围的结结实实的。
他们全都是穿着打满补丁的麻衣,虽然洗的很干净,却也只能是遮遮羞,顾不了什么冷暖体面。但是大家都是一样,也没有人笑话。
乡亲们帮忙推着车,数着上面的粮食,一路进了村子。
而旁边的孩童们纷纷欢呼跳跃,为能够有这么多的收获感觉高兴。
整个安新热闹非凡,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勇丁因为纪律原因,没有冒失的离队,缓缓的驾着马车向着仓库赶去,乡亲们也是跟了一路。
老族长、张钱一行人也全都从茅屋里走出来,聚在一起,满脸笑意的看着满车的钱粮。
安新虽然得了大批的钱粮,但还是很穷的,连一座正经的房子都没有,全都是粗制乱造的茅屋。虽然大家亲如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干活,没有叫苦的。但这种情形却是要不得的。
当下,悍匪已经伏诛,粮食也耕种下去,也是时候给大家修房子,将周围用来防御的木栅栏竖起来了。
李毅跳下马车,从乡亲们的夸赞中挣脱,直直的走到老族长他们面前。
在外人眼里坚强机智的李毅回了自己的家,立刻就像是孩子一样。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哽咽着向老族长他们说了自己惹下的祸。
冒犯府尊,私抢府库,殴打官吏,一条条罪过像是鞭子一样狠狠的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让他们责怪李毅,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也知道李毅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安新好。
想想李毅这些勇丁虽然凶悍,却也只是一伙小老百姓。进了城里,哪里有人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次的事李毅也许有些冲动,但是错不在于他。要怪,也是怪大家自己都没有本事,一穷二白的,使得李毅为了些许银子、粮食,就要拼命去争取。
“族长爷爷,我对不起大家。这下都是我不好,惹了大错,得罪了官府,还可能连累你们。可我就是气不过,明明是我们的赏赐,是十几个好兄弟用命换来的,凭什么那些贪官全都要吃到自己嘴里,我就是不服气。族长爷爷,我这样想,错了吗?”
“孩子,你没有错,贪官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简直死不足惜。我们反抗不了,所以只能吞下苦果。但是你不一样,你有能力,打得好。”老族长抚摸着李毅的脸,帮他擦去泪水,自己忍不住落下泪,“其实我和乡亲们最担心的就是你,我们不怕别的,就怕你出事。在我们看来,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只要有你在,我们安新总会有兴旺的一天。”
自己惹下大错,很可能给安新带来灾祸,但是老族长却丝毫没有怪罪,反而担心自己的安危。
李毅忍不住呜呜哭起来,一旁的张老也是眼圈红了起来,抚摸着李毅的后背说:“石头,别担心了,孰是孰非大家都明白,不会有人怪你的。”
一旁的大婶也是眼眶发红,对着李毅说道:“老族长和张先生说得对,石头,我们都是跟着你逃荒,在安新安定下来的。杀土匪,抢粮食,保护我们,哪件事不是凶险的让人害怕。可哪件事不是你站在最前头给大家遮风挡雨。你做的没错,婶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被那群狗官抓了去。”
“李大婶说得对。我们谁的命不是石头救得?今天谁要是敢忘恩负义,老子就削死他。”一个中年农夫也是大声的吼道。
“对,大家拼了命也不能让石头被狗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