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说些什么。
兵丁对于旁边凶悍的勇营十分忌惮,推官也是担心着自己的小命,王师爷却是心里有着自己的思考。
李文升来了。
身为府尊的他就算是到了这种火急火燎的地步,也是坐着轿子,被差役抬着来的。
当然,同来的还有他向曹鸣雷总兵借的一批军士,领头的恰好就是在府库前见到的刘志,刘徳之。
刘志也认出来了李毅,却是没有声张。这件事太过复杂,贸然搅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官兵在一里外停了下来,只有一队军士护送府尊的轿子过来。
王师爷和推官连忙去接府尊下轿。
李毅这边挥着手,示意张明德带着勇营后撤。
这个时候谁也不希望乱起来。
这次府尊换成了便装,看他衣服稍有些许凌乱,恐怕没来得及整理。
他走过来,却见到李毅一脸阴沉,并不搭理他。
李文升一看这个泥腿小民这么气鼓鼓的对着自己,简直对他是个侮辱。
他自幼家贫,如今升官发财,却还是有些自卑,最恨有人轻视他。
当下心里暗骂,认为这个泥腿子不识抬举,倒像个大人物似的,在他面前抖起威风来了!”
他对王师爷说:“事情怎么样了?”
王师爷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看了一眼李毅,说:“我们细细商讨过。他就是读的书少,太粗鲁,冒犯了府库的官吏。要说有罪,确实有些,但是抢掠府库的重罪倒是说不上。”
他走到李毅面前,刚想臭骂一顿给他人看,但是想了想,心虚的装腔道,“还不和府尊说明白。”
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有个结果的时候。
李毅冷冰冰地说:“有什么好说的。那贪官克扣我们的赏赐,他倒有理了。我们安新本来就穷,大家现在喝的还是稀粥,吃的也是野菜,可是那官吏一张口就要我把全部的赏赐给他,当做道歉。赏赐给了他,我们安新的人就要饿死了。”
王师爷和李文升都是愣住了。怎么听着一说,好像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李文升脸吊了有半尺长,问:“这么说是有人诬告你了?”
“就是诬告。那个贪官,要不是王师爷拦着,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李毅大声嚷嚷着,愤慨的样子,却是和刚刚的深沉判若两人。
这明明就是一个匹夫吗!
李文升最是看不起这种人,当下瞥了王师爷一眼,有些责怪他这么久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乡野小子。
王师爷则是面露委屈的脸色,这李毅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在场的人除了王师爷,俱是以为李毅就是一个匹夫之勇,上不了什么台面。也就将府库里的事认为是李毅被官吏剥削,一时气愤就动了手,搬了赏赐就走。而官吏却是气不过,到府尊那里告了状。
这个官吏也是心黑,一个抢掠府库的罪证,可是要杀头的,这明明是要搞死李毅啊。
王师爷看着众人的表情,哪里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看着李毅一副忠厚率直的摸样,只觉的一股寒流都要冰冻了内脏。
只因为高,李毅这一招太高了。
李毅这番作为,本就是让府尊背了锅。要是他精明、有城府,府尊一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可是现在李毅偏偏装成一副豪迈粗野的武夫样子,显示自己不是有意算计府尊。
这样一来,府尊对于李毅的怨恨也就没有哪么深,更不会对他有所警惕。这只是一番表演,竟然就能有这么大的成效,李毅的机智,却是太过妖孽了。
李文升埋头读书几十年,本就是不求甚解,呆呆板板,又怎能觉察到里面的深浅。
他自认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于官府陋习也是一清二楚,当下见到李毅忠厚老实的样子,一看就是痴儿,不懂里面的人情事故,心里也就大大的放了心。
眼下只要安抚好李毅,然后借此使得流民回转安新,不再闹事,不惹得民变,使得自己丢官失职,那么一切就不是那么严重。
“好了,这件事本府已经知晓。这件事你也有错,且回府衙,到时候将涉事的官吏全都召来,你一一指认,本官调查清楚,自会审问评判,还你一个清白。”
回府衙?到了城里,那可就是当官人的天下。到时候一旦生变,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这件事没有尘埃落定,李毅怎么可能去府衙。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阵喧哗声,而且越来越大,一时间竟像是洪水袭来一样,倒是让三人停止说话。
不久,一个兵丁骑马赶来,飞身下马,道:“禀告大人。安新百姓不知为何,纷纷向着这里涌来。”
府尊立刻大惊,连忙问道:“有多少人?”
兵丁答道:“具小人估计,应该三千左右。并且他们全都吃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