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那王鹤翔倒是微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道:“我看你倒是不错,以后功课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好问我,我定会悉心教导你。”
这般关心,李毅也是不禁道:“多谢先生了。我刚刚入了学堂,功课之上多有不懂之处,还正要请先生多多指点。”
王鹤翔矜持的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李毅一番,道:“既然孙府指定的人,那就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功课到底如何?详细说来,我也好有了准备,不耽搁你的功课。”
“我之前并未进学,只是母亲早晚教导,识得字,背默的下《论语,至于其他,还没有来得及学。”李毅原原本本的道。
“你是跟着母亲读书?”王鹤翔上下打量着李毅。
李毅道:“正是。”
其又问道:“你母亲难道是孙府的亲戚,不然你如何能够进来这里读书?”
“不是。”
“不是?”王鹤翔一愣,道:“那倒是我相差了。想来是别个府上的夫人,才能如此有学问,亲自教导自己的儿子。”
李毅皱着眉头道:“我母亲不是大户人家府上的夫人,只是一个农妇。”
“农妇?”王鹤翔脸色露出惊愕的神色,失声问道:“那你是何人,竟能够如得了我孙氏族学读书?”
李毅一脸平淡地道:“我乃是安新李毅。”
“安新李毅?”王鹤翔神色一僵,道:“安新是何处?”
“安新乃是安州的一个里,以前因为匪患废弃了,只是我和母亲跟随在那里定居,也就是安新之人。”
王鹤翔听了不由疑问道:“我听说最近一伙流民在哪里安居,可是你们?”
“正是。”
“你,你……”王鹤翔见李毅承认,只觉得意想不到。他见李毅仪表堂堂,还以为是哪个官宦大户人家的公子,哪里想到竟然只是一个乡下野民,而且还是流民。
“我与母亲未在安新定居下来之前,确实是流民,只是后来得官府安置,已经摆脱流民之身,是安新之民。”李毅如实答道。
王鹤翔有些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还不死心的问道:“既然你出身不好,为何能来族学学堂读书?”
“出身不好?”李毅也是一愣,看着满脸失望的王鹤翔,道:“先生认为生在农户之家,乃是出身不好?”
“这个?……”王鹤翔也是一愣,没料到李毅对此怎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想到他只是一个出生贫苦的乡野小子,也就不耐解释,直接道:“我只是顺口一说,你何必深究?再说了,又不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说是出身高低,也是没错。”
李毅开口道:“敢问农户之家为何要比大富大贵之家低贱了?”
当下王鹤翔满脸不耐的道:“小小农户算得了什么?你也差不多算是寒门子弟,难道不知道农户最为卑贱,不仅有差役、小吏欺压,还要辛勤劳作,尚不能温饱,如此卑微、无用之人,说是低贱又有什么错?”
“你也不要在我面前争论,我也不屑与你这个泥腿子讲道理,就是讲了你也听不懂。只告诉一件事,看外面那些学堂,按照常理是不会收录寒门子弟的,除非有人学业实在太过优异,或是有族里宗老的荐书。大贵之家可以托情,大富之家可以使钱,但是你这等小民,呵呵,不说也罢……”
王鹤翔一脸冷笑的看着李毅,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孙铈存在,不由重重的咳嗽一声,对着一旁的孙铈温和的道:“谦和,这李毅着实无礼,我只是气愤之下言辞过于激烈,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不能与他人听到此事,可知道了?”
孙铈只是一个四十岁的少年,看着刚刚气急败坏的先生又变得温和亲切,心里这才稍稍安定,连忙道:“弟子知道了,绝对不会胡乱去说。”
“这样就好。”王鹤翔满脸赞赏的笑容,道:“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你为为师保密,为师可是很感谢你啊。”
见到往日教导大家的老师对自己这般表扬,孙铈的脸已经红了起来,心里激动万分的点点头。
将孙铈处置妥当,王鹤翔终于能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这种家世显赫的学生,其最善于借用先生的身份拉拢关系,而这些人也是最好骗,长此以往,不说与其父母有了层关系,就是以后说出去,也是非常有面子。
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李毅,王鹤翔眸子里满是厌恶,他最为厌烦这种不服管教的学生,明明出身低贱,却又不懂得讨好师长,谋求上进。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也就诧异了,你身为寒门子弟,居然有资格求了孙府的人给你写荐书,这实在是搞不懂啊!”
李毅一脸的冷漠,张口道:“可能是我爷爷求到了孙老爷的面前,其一时心软,才让我来读书的。”
“求情求来的?”王鹤翔微微一愣,不由道:“要是求到孙老爷面前能够得到这个荐书,也是足够。看来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