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浓重的血腥,怎么也消散不了。
毒蛇的成员静静的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静静的感受着自己的小恩公教导的毒辣和残忍。
需要自己解决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李毅扫视了一遍四周,转过身,朝着县衙外面大步走去。
蛇头也快步追了过来,朝着屋檐下聚在一起的仆人,努了努嘴:“他们怎么办?”
李毅黑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本能的怜悯,继而很快被理智和冰冷所占据。他脸上的表情稍稍僵硬,眸子里满是疲惫的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斩草,要除根。”
那是潜在的威胁,不可能留下。
当天晚上,府衙后院发生大火,知县杜宇一家七口,连同仆役,一共二十六人,全部被大火吞噬,无一幸免。
第二天,知县一家的骸骨被收敛起来,被高阳大户派遣家丁保护在义庄,不许任何人靠近。
第三天,仵作验尸之后,醉酒失足,不小心掉入河中溺水而死,尸检文书来不及记录。
第四天,府尊李文升亲自赶来吊唁,审核了新的仵作尸检文书之后,定论知县一家全都是被大火烧死的,写出详尽的文书陈递给朝廷,希望快点任命新的高阳知县。
第五天,王家为首的部分保定府大户一起拜访李毅,表达了他们愿意与李毅分享商路的细节事宜,并且敲定了三万两的商品买卖契约。
他们知道李毅好读书,特意收集了所有的科举用书,足足三辆马车送往李毅的住宅,讨好的意味整个高阳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事实证明,恐惧是李毅最好的武器。
在送走王家为首的保定官绅之后,李毅就一直呆在院落中读书,什么人也不理会,也没有人敢打扰他。
孙铈、郑山还有孙耀文等人来看过一遍,坐了一会就借口走掉了,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里有着些许的害怕。
这是没办法的,要想安宁的存活下去,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变成恶鬼,李毅选择自己充当这个角色,就要有这种觉悟。
但是还是很伤心的,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全身心的去读书,为了县试,也为了散去心头的阴霾。
当天他在院落里背书的时候,孙铈突然走了进来,看到他就连忙道:“王老来了!”孟江小声说。
“王老?他来干什么?”
李毅微微一愣,但是先生来访,他理应到门前迎接,所以还是放下书本,跟着孙铈去了院门外。
走到院门,就看到头发花白的王老正缓缓的下了马车,身材伛偻着走了过来,能够看出来,他确实是专门来见自己的,而不是拜访孙师。
其实李毅对王老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恶感,就觉得这个迂腐的老学究有时候太过难缠,食古不化而已。当下见他到来,连忙上前扶住,
“王老,你有事使唤人让小子去就是,怎么还亲自来了。”李毅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王老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王老侧着脖子,似乎颈椎不太好,有些吃力地偏过脑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李毅,道:“认错当然要亲自登门,怎可命人唤你。”
认错?不仅是李毅,就连旁边的孙铈也是一愣。
要知道王老可是保定府都德高望重的儒者,因为教学才能更是得到许多人的尊敬,这样名望甚高的老者,怎么回来给李毅这个小辈认错,这不是要人笑话吗?
看着发愣的李毅,王老慢吞吞地道:“老夫之前犯了先入为主的错,听信他人谗言,以为你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所以颇多刁难。当日考较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魔障了,所以今日特意来向你道歉。”
院落中,王老突然转身,忽然做了一件让李毅和孙铈目瞪口呆的事情。
这个七十多岁,拥有举人功名,德高望重的学堂先生,竟然对着李毅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严肃:“所以,李毅,还请原谅我之前的误解。”
这,这,面前的一幕完全超乎李毅的预料,他看着真诚向自己道歉的王老,只觉得面前这那里还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学究,完全就是一个严以律己的圣人。
要知道王老的名望可是很高,就算做错了事,也没人敢指责。而对于这种素有名望的人,自责几句,就已经是德行高尚之人,如今王老亲自登门认错,这简直是圣人般的品行。
李毅看到这幅场景都不由动容,心里对于这个德高望重的儒者更是十分敬佩,之前的些许不满也全都烟消云散。
“王老,您这是干什么?”李毅手忙脚乱,上前想将王老扶起来,没想到老头子十分倔强,一直保持在弯腰状态,毫不因为李毅的劝解而借坡下驴。
王老弯着腰,严肃道:“书院,是教化万民,为天下培养人才的地方,之前你的行为略显桀骜,但是言语之间,都是真正的民生仁义,仅仅这一点就超脱了许多追名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