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言了,你既然要走,就快点收拾东西离开吧。”孙鋡失望的看着李毅,言语满是冷意。
李毅看着自己这位师兄,从那沉痛的眼神,从那嘲讽的神情,一切的态度就不言而喻了。
孙鋡师兄,也认为自己作弊了。
这个世上,最残忍的无疑就是情感的折磨。
要是换做前几天,孙鋡这般做李毅也不会有什么触动,但是有了交情,生了感情,却被怀疑、鄙视,这无疑是一场折磨。
李毅眼神凝固的看着孙鋡,声音有些沙哑道:“师兄,我真的没有……”
“够了。”孙鋡突然大声的吼道。
他的眼神瞬间从悲痛变成愤怒,在这一刻,他对李毅这个小师弟没有丝毫的仁慈,只有厌恶和愤怒。
一个卑劣的人是不需要尊重的,这是身处正义的权利。
在孙鋡眼里,李毅做了天底下士子最鄙视的事情,在孙鋡眼里,李毅辜负了孙师和王老的教诲,在孙鋡眼里,李毅就是一个偷奸耍滑,不学无术,毫无底线的恶徒,在孙鋡眼里,此刻只有愤怒和鄙视。
孙鋡没有丝毫的掩饰,李毅也就看的明明白白。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做任何辩解都没有用,自身的偏见已经让孙鋡无比坚定。
他转身背起包袱,绕过孙鋡,向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李毅眼眶有些潮湿,声音沙哑道:“师兄,我没有作弊。”
说完这句话,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门。
孙鋡久久的站立,好半天才回头看着李毅离开的方向,眼神十分复杂。
人是有猎奇的心理,特别是窥视他人的隐私,更是有着快感。
如今正是县试的时候,没有再比科举丑闻更让人兴奋的了,所以李毅贿赂知县,考场作弊的事情瞬间传遍这个城池,无论是士林聚会,还是市井闲聊,都忍不住提上几句。
李毅背着包袱走出学社,看着门外川流的人群,神色一片冰冷。
张思宝他们既然大力造谣,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通过县试。
如此看来,这次的手段不可以说不高明。
要知道自己学问不深,进学不久,能一场入榜,定会遭到许多苦读士子的嫉妒。再加上张思宝等人四处中伤自己,在保定读书人里,恐怕自己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眼下连师兄孙鋡都以为自己作弊,在保定城内,更是不可能有人相信自己,眼下,自己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有种众叛亲离的味道。
听着街道上的叫卖声,李毅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苦笑,眼下谣言四起,自己不能直接回去,可是又被师兄赶出来,真是无处可去了。
哎,只能先到商铺安定下来,再作计较了。
李毅背着包裹去了辅国社在保定的商铺。
刚到商铺,就有一个青壮伙计迎了上来,看着李毅一副士子的打扮,拱手问道:“公子是来买香皂的吗?”
李毅微微一愣,转而道:“我是来找你们掌柜的,还请他出来一见。”
伙计听了脸上浮现狐疑之色,问道:“小人可以去禀告,但是还请公子说一下身份。”
李毅道:“你就说安新的来客就好。”
伙计听了也不再细问,只请李毅稍等片刻,自己入了后房。
李毅放下包袱,在商铺里走了一圈。
这间商铺乃是何家为了赎回何耀祖,送给安新的财产,李毅就让田掌柜的在这里做起了买卖。
走上一圈,摆在最显眼位置上的乃是时下最火的香皂,这种除臭洗尘的宝贝,已经在保定官绅之间流行起来,几乎是供不应求。
旁边乃是一些金银玉石,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玻璃制作的工艺品,不仅是首饰,还有好多琉璃瓶,绚丽多彩,样子十分好看。
当然,辅国社在保定除了经营玻璃和香皂这类商品以及衍生品,还有另外的店铺经营水泥、铁器等等安新的产品,商业扩展的规模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几乎每一天都日进百金,十分暴利。
等了片刻,一个身穿锦衣长袍,眼神犀利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见了李毅,当下俯首拜道:“公子。”
李毅点点头。
每间商铺配备掌柜、账房和管事,作为商铺的管理者,这些人李毅都是认识的,这个老者就是保定的掌柜钱掌柜。
钱掌柜也不理会旁边伙计惊讶的神色,让开身形,让李毅入内谈话。
两人进了内堂,纷纷坐下,等茶水摆上来,这才开始说话。
钱掌柜恭敬道:“公子,你这次来,所为何事?”
李毅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道:“我还要在保定逗留几天,所以想在这里住下。你们这里可还有客房?”
钱掌柜笑了笑,道:“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整间商铺都是公子您的,怎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