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知县这样说,典史算计落空,不由眉头轻皱,暗暗地叹息。
如今士子围堵衙门,任谁都看出来王知县大祸临头,所以这时候落井下石、重重的踩上一脚,绝对是讨好官绅的好时机。
典史本來的打算是只要王知县同意巡城兵丁过來,他就暗中买通对方,到时候不断对士子施加压力,造成双方矛盾冲突逐渐加深,最好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爆发一定程度的冲突,让一些读书人受伤,这样一來,不管王知县到底有沒有下令对士子们动手,这个责任和恶名声都将会落在王知县的头上。
王知县整理一下官袍,神情肃穆的看着大门,朗声道:“开门。”
守门的衙役纷纷惊愕的看着县尊大人,十分迟疑。
要知道外面的士子已经怒火冲头,万一王知县走出去,发生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典史刚刚的算盘刚刚落空,这时候满脸冷笑,走上前去,指着衙役呵斥道:“没听到县尊大人的命令吗,还不快快开门。”
那衙役乃是良善之人,当下低头哭腔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外面士子已经昏了头,根本难以说服,县尊大人此去,定有危险啊。”
典史听了心里火气更盛,一脚踹翻衙役,怒斥道:“你这狗才,县尊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士子如何敢放肆?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的狗皮。”
典史还想再打,但是被王知县拦下。
王知县面容憔悴,但是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
他蹲下身去扶起衙役,声音沙哑道:“事到如今,本官自知罪责难逃。但是士子围堵衙门,不仅是枉法闹事,更是蔑视朝廷。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虽身单力薄,但也愿以死捍卫国之大体。”
衙役闻言禁不住落泪,对着王知县重重的叩头致敬。
王知县眼神坚定,站起身整理官袍,重新站立起来,像是一颗松柏。
典史满脸不屑,伸手推开衙役,打开了县衙的大门。
他回头看着一脸肃穆的王知县,嘴角再也难掩嘲讽,冷笑道:“县尊,请。”
王知县毅然迈出脚步。
衣冠楚楚的士子们聚集在一起,在象征着朝廷权威的县衙前指责、喧闹。
读书人的身份在给予他们高人一等的特权时,还赋予了他们光辉的形象。他们利用这些优待,肆意的践踏朝廷的权威,干涉官员的政令,在政权和百姓之间,建立了自己的阵地,而且不容挑衅。
张思宝和林元磊被士子围在中心位置,冷言看着紧闭的县衙大门,嘴角挂着冷笑,眼睛却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这次只要他们利用谣言坐实了李毅的作弊之罪,就能好好惩治这个奸邪的恶徒,让其以后再也无法走科举之路。
而要是他们能够逼走王知县,必能引起天下侧目,那么这将是巨大的荣耀,今日之后,他们的名声定当传遍天下。
无论是惩治李毅还是名声远扬,都使得他们心中火热,如何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缓缓的,原本紧闭的县衙大门突然打开,这使得外面聚集的士子纷纷停歇,看着身穿官服,一脸肃穆走出来的王知县。
要是换做之前,这些醉心于科举做官的士子,定当恭恭敬敬,激励的讨好,希望受到县尊的青睐。但是如今面对这样一个即将被驱赶的知县,士子们纷纷冷眼注视,没有半点的敬意。
“呵,终于出来了————”
“还真是摆足了谱,殊不知自己大祸临头。”
“那是当然,有着张兄叔父在朝中弹劾,这姓王的最好也要免职,要是我等不给他一个活路,恐怕都要下狱受审了。”
“是极,是极。我等将之赶走就行,如何惩治皆有朝廷去扯皮,料想接任的知县定当知道了我们的厉害,不敢轻慢。”
士子们交头接耳,互相谈笑,对于王知县冷眼旁观,放佛看一个可怜虫一般,满眼怜悯。
王知县看着议论纷纷,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士子,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悲哀。
自己一县之尊,治万民而求富强,如今竟被一群县试都没过的读书人这般轻视,此等情景,不知是国之悲哀,还是士子之幸。
张思宝站了出来,看着脸色憔悴的王知县,脸上轻笑,随意拱手道:“县尊,今日我等聚集在此,乃是鸣冤屈,寻道义,还望县尊为我等做主。”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士子连忙大声喧哗。
其一人扯着嗓子吼道:“知县大人,李毅进学不足一年,就能一场中榜,通过县试,此人定是作弊,还请知县大人明察。”
“科举乃是国之大业,如何能够藏污纳垢?难道朝廷不管我们的仕途,容许李毅这等奸人偷奸耍滑?”
士子群起纷纷,一帮在指责李毅作弊,请求县衙彻查。另一部分人则是将枪头对准县衙,说其中藏污纳垢,破坏了科举的公正。
两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