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中榜童生,如何就不能说话了?”
团练首领虽然不入流,但是掌握乡勇,乃是实权官身,典史也不能轻视。而孙承宗乃是帝师,其为帝师弟子,那就算是知县、知府大人也不敢轻视的人物,而中榜童生,也就是有了功名,自然有说话的资格。
典史刚刚说李毅没有说话的资格,李毅就拿出来自己的三个身份打了回去,立刻将典史的脸打的啪啪响。但是更让其憋屈的是,自己被打脸,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能咬着牙吞下。
不仅典史,旁边的主簙和县丞也是被李毅的身份吓了一跳,仅仅是孙老弟子这一条,就让他们不敢轻易为难李毅。
王知县被知府李文升舍弃,心里死灰。
李毅笑着道:“县尊,还请你再派人去问一下府尊,就说刚刚的建议乃是李毅所提,还请其批准。”
典史嘲讽道:“县尊乃是进士及第出身,位列八品知县,都无法让府尊采纳。你一介草民,说一个名字就想让府尊批准,真是吃人说梦。”
旁边的主笔、衙役等,皆是哄笑起来,看向李毅的眼神充满了讥讽。
李毅像是没有看到,面带笑容看着王知县。
试一下还有可能,不试一下连可能都没有。
王知县自然懂这个道理,当下让一名衙役去问。
那名衙役当然不信李毅,又见王知县将要被革职,当下竟然讨好的看了典史一眼,不搭理王知县。
主簙等人轻笑着背手看着这一幕,脸上皆是不动声色的嘲讽。
一个衙役也敢违背自己的命令,王知县已经彻底的恼怒,又换了一个衙役。
但是没想到这个衙役乃是审时度势之人,不愿为了势衰的王知县惹怒典史和主簙,当下告了声身体有恙,不肯动步。
连点两人无人去,王知县不仅是愤怒,更是有了几分心衰。
他上任保定知县之后,因为眼里容不下丝毫的沙子,断了一些人的灰色收入,这些人如今明显是要落井下石,故意对付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衙役走了进来,跪地道:“县尊,属下愿往。”
在场的人纷纷侧目。
此人二十多岁,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忠厚憨直的百姓子弟
而此人正是之前因为担忧王知县安危,跪地阻拦,不让其出去劝解士子的衙役,眼下他又愿意冒着得罪主簙、典史的危险,为王知县奔走。
见到此幕,王知县心底感动,握紧手掌上前道:“你的诸位同僚都是百般推辞,为何你要主动请缨?”
那汉子笑道:“小人家里贫寒,家中苦寒,后因为县尊良政而得活。如此恩情不敢忘,自然要全力报之。”
王知县见了更是感触。
自己为政成绩良多,城中百姓受惠最重,但是千百次好,不抵一次过错,今日百姓被士子迷惑,愚笨之下跟从围攻自己,可算是伤了自己的爱民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王知县问道。
“小人何吉。”
“那好,你照着李公子的话去办,事成之后,本官自然重重有赏。”
何吉也不多言,转身离去,背后浸湿。
主簙和典史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了森森寒意。
做一个与他人不同的抉择从来不是容易的,从自己出口请缨的那一刻,何吉就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要是王知县革职入狱,那么自己衙役的身份也会被剥夺,还将会面临典史和主簙的报复,到时候家破人亡也不无可能。
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自我的安危和恩情面前,何吉还是毅然选择了报恩。
“王知县,事已至此,我看你还是早早的回头。不然张思宝的叔叔,可不是好惹的。”主簙捋着胡须,微笑着道。
士子威逼,知府放任,官吏围堵,朝中谈何,王知县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活路,等不了多久就会被革职查办,而李毅也将被革去功名,再也不能科考。
王知县沉默不语,此刻他也是心思繁杂,难以平复。
李毅轻轻一笑,开口道:“主簙此言差矣。府尊的回话还没有来呢,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旁边的典史噗呲一笑,看着李毅道:“你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刚刚知府大人的回复已经说明了一切,没有知府的撑腰,县尊恐怕也难以做什么吧?”
“事情还有转机。”李毅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典史,眉宇间有些厌恶。
无知无畏,哗众取宠,这等人,真是让人不喜。
“就光凭你的名字,知府大人就转变态度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典史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何吉奔跑着进来,立刻俯首行礼道:“禀报县尊,知府大人已经批准了您的请示,还说要是要通报提学,他可自去帮忙说。”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