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翔他自己谋划的?山长不知道?”李毅问道。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王鹤翔和山长虽为家族兄弟关系,但是山长德行高尚,处事公正,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使得整个学堂陷入混乱。而先生王鹤翔心有野心,一直想着改制书院,自己的地位能够提升,所以五次三番怂恿山长,让其狠下心快刀斩乱麻,但是山长就是不愿意。这次闹事,王鹤翔自知山长不会同意,就先斩后奏,闹得声势浩大,多亏了李兄出面牵制住他,不然学堂今后就将不得安宁了。”
杨常继说的有理有据,李毅也不由的信了几分。
但是人心复杂,不是至亲好友,他人尽管再真切的话语,自己都要留几分怀疑之心,不要为了羞愧之情而轻率行事。
李毅沉默着想了想,对杨常继说:“那么说山长想要改制书院,但是不愿搅乱学子的学业?”
杨常继正色道:“确实如此。”
将信将疑之下,李毅不由道:“没想到山长竟然是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看来我是误会他了。但是王鹤翔五次三番闹事,山长为何不制约其的责权,这样不是更能一劳永逸吗?”
杨常继笑着道:“看来在这方面,李兄还是尚且年轻。山长又不是卓然一人,其上有宗族,亲族之间怎能行此决绝的手段?要是山长真的如此做了,那以后可就无法回宗族祠堂拜见祖先了。所以此时山长也是困扰,但是王老又对其有所误解,所以无法通过商谈来了解此事,才如此越演越烈。”
李毅当然明白从杨常继的意思,当下道:“此事我定会告诉王老,但是是非如何,要王老自己的判断才行,我只能起到传话的作用,所以还希望山长和常继兄多多遏制王鹤翔,不要让其再为所欲为了。”
“此事当然,但是李兄的能耐,在下也是知道的,又怎能说帮不上什么忙呢?所以,李兄也要多多劝解王老和孙老。”杨常继有些不满意李毅的托辞,他更加希望李毅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减轻卢长波的压力。
李毅笑着说:“好吧,只要山长真的以学子为重,我自然会用心劝解的。”
杨常继狐疑的瞅瞅李毅,也不在说什么。李毅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或者说自己很可能被其糊弄,但是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手段,这是自己做事的一贯手法。
说完此事,杨常继忽然问李毅:“前几月通口村,孙家坞堡惨事,李兄知否?”
李毅眼神一凝,装作迷惑的样子点头道:“自然知道,通口村就在安新西南方,并不是很远。当时惨事传来,我还让乡民巡逻自保,唯恐遭此祸事。”
孙家乃是说的是孙大虎。通口村的里长孙大虎本是小地主,但是靠着攀附何家,一跃成为名气不小的富贵之家,专门建立了坞堡,设置斗兽场供大户赌斗,名声在官绅中很响亮。
但是其为人残暴,经常欺压剥削通口村的乡民,好些乡民的妻女都曾经被欺辱过。当时通口村乡老带着青壮来向李毅求救,而李毅正为安新钱粮紧缺心忧虑,所以设计攻陷了孙家坞堡。
大户乃是同枝连气的,要是被他们知晓,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为此李毅灭门孙家,这才掩盖了消息。
“那李兄可知道孙家是被谁人灭门的?”杨常继仿佛对这事非常的感兴趣,听到李毅知道此事,立刻追问。
“当时官府派人调查,说是白洋淀悍匪做的,后来府尊李文升还命卫所指挥使张志德率领卫所兵剿匪,可惜后来兵败,连指挥使张志德也被杀害。”
杨常继抚掌大笑道:“哈哈,李兄果然知道的十分详细。但是此事如今有了新的消息,说是当初验尸的仵作记录过,是些许家丁乃是被人近身偷袭所杀,李兄想想,要是白洋淀贼人,孙家家丁为何能任由他们近身偷袭?所以击杀他们的,定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熟人。为了此事,朝廷已经命监察御史前来调查此事,算算日子,这几日也就该到了。”
李毅一听杨常继的话,后脊背的汗珠子就下来了。孙家乃是保定大户,和保定所有大户都有亲密的关系,要是这件事被查出来,自己就是众矢之的,恐怕官府和大户都将联合围剿自己。
他心里震惊,勉强笑着接口说:“竟然还有此等内情?有官府来查也是好事,不要让贼匪过的太过逍遥,我等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杨常继神情奇异,斜着眼睛看了李毅一眼,道:“李兄说的也是,官府能够这么重视此事,多少也让贼匪心惊胆战,不敢太放肆。只是……”
听到杨常继欲言又止,李毅心里烦躁,问道:“常继兄为何迟疑?”
杨常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此事对于我等百姓乃是好事,但是对于李兄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对我不是好事?”李毅转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杨常继,只要他嘴里说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消息,那自己只好杀人灭口了。
好似感到了李毅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