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立,前列的骑兵结成阵势,后列则是掏出了骑枪装填弹药,只要攻击的命令发出来,他们就会同时展开冲锋和射击。
“李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齐沙木咬牙道。
李毅摇摇头,“退回去。”
“你是不是和官兵是一伙的?”
“退回去。”
李毅眼神深邃,神情却是无比的冷酷。
齐沙木没了言语,其身后的一个贼兵则是冲出来大喝道:“李毅,俺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你定是勾结官府,算计了我等。”
其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轰鸣声响起,这个贼兵的脑袋顿时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水混合着脑浆四散飞溅,落在了许多人的身上。
一个身材消瘦的神射手懒洋洋的收起火铳,但是那双眼睛却让许多贼匪感觉心寒。
他们可是隔着三百步啊。
“东西你们自己拖走,剩下的连同民夫都还给他们。”李毅说出了自己的底线,在他的计划里,李文升需要这个不小的功劳。
齐沙木有选择,不是乖乖的听话,就是全军覆没在这里,他知道其实根本没得选择,结果很明确,那就是答应李毅的条件。
这才是弱者应该做的。
马军带走了两百辆马车,在骑兵的监视下缓缓的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火铳的射击范围,就放开马蹄西向而去,齐沙木是最后一骑,他手里握着马槊,策马倒退着缓缓离去。直到双方相距有一里之远,他才掉转马头,去追赶自己的手下。
骑兵大获全胜,逼退了贼兵,民夫们全都大声的欢呼起来。
其余官吏也是满脸喜色,官兵击败贼兵,这次的功劳,他们也能分得一份。
李文升则是笑得合不拢嘴,自己亲属手下击溃贼兵,这份大功是跑不掉了。
“府尊,你手下家丁真是神勇,这么简单就击退贼兵,这次朝廷定当大为奖赏啊。”一个官吏笑着道。
李文升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其余官吏也不在意,纷纷凑上前祝贺,想要拉近关系。
这呈递朝廷的文书还要李文升来写,他们的功劳是否能直达天听,还需要仰仗这位知府大人。
张明德领着骑兵拍马而来,官吏们止住了闹剧,皆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这支精锐。
李文升也是不敢怠慢,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上前就道:“张营长真是名将,如此轻易就能击溃贼兵,这次的功劳本官定会呈递给朝廷,赐予你等荣华富贵。”
张明德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道:“大人错爱了,我也不稀罕那什么朝廷的赏赐,折合成银子就好。”
见其对于官位毫不在乎,李文升等人尽皆一愣,姗姗笑着。
张明德也不想与之啰嗦,直接带着人马离去。
等其走远了,这些刚刚还满是讨好笑容的官吏皆是破口大骂,用词极其污秽。
马士英居中调度,一方面指挥着眼下的大战,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钱粮的安危
当他听到民夫已经被贼兵马军击溃的时候,已经一脸死灰,以为回天乏力。
但是后来李文升派兵杀贼,苦战之下击溃贼兵,抢回大部分钱粮,这又让他心花怒放,激动地来回踱步。
“大才啊,真是大才啊。这等艰苦之境,竟然能够稳住民夫,击溃贼兵精骑,这李文升简直是大才。此次本官定要为李文升写信请功,定要让朝廷好好奖赏这个能臣。”
马士英说做就做,当下按照此刻的心情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奏章,叫来亲信让他呈报给京师。
没有了后顾之忧,通宵兵事的马士英顿时精神百倍,开始积极的调集后方的官兵,让他们不用防备可能出现的乱局,而是全力攻击贼匪。
贼匪人多势众没错,但是他们大多是上山为寇的农夫,战力并不是很强,再加上装备简陋,就算人数众多,也不能击败官兵,当下两方杀伤缠绕,死伤惨重。
一直战到傍晚时分,眼看着太行快落山,双方的主将都不约而同的鸣金收兵。
早就精疲力尽的贼匪和官兵皆是浑身鲜血的返回各自的营地,一些负责收拢尸体的人开始整理自己一方的遗体。
当天,官兵死伤三千多人,马士英不愿继续消耗,再不肯轻出与战。
岳步凡等太行贼匪损失了五千悍匪,只抢到四万石粮食,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为了抢到粮食活命,又是咬牙拉出来一万青壮,但也不敢太过逼人,只是些许小战。
此后两军走走停停,相互对峙,几番试探,局部厮杀,手段用了无数,却都无可奈何。
战线绵延,竟一直前移,不两天便出了庆都,入了保定府城的地界。
以太行山贼匪对太行周边地界的了解,马士英想要设伏亦无可能,好在到了保定,曹鸣雷亲领三千营兵来援,才让他稍微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