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冲锋中没有人在意挡在前面的几十官兵,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城池,只有财富,只有杀戮。
章为乐身边的护卫第一时间就想登上战马逃走,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抽打战马,没有加速的马匹都很快被马军追赶上,长矛寒光闪烁,冰冷的枪刃刺进人体里,带出大片的鲜血,也带走那脆弱的生命。
章为乐呆呆的跪倒在地上,绝望的色彩在他的眼里绽放,那也是他最后的精彩。
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毅,脸上带着呆滞的神情,语气僵硬的念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给你这个贱民?”
在这个时候,他还深陷在自己理所应当的至理中。
李毅摇摇头,没有言语。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回答,还是不屑于回答,但是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这般的苍白。
绣春刀挥动,斗大的头颅从章为乐的脖颈上滑落,冲天而起的鲜血飞溅在李毅的脸上,丝丝温暖传进身体,竟然让夜风的冷意稍稍消退。
李毅看着身首异处的章为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终于解决了来自朝廷的威胁。
没有章为乐的步步紧逼,没有朝廷的残忍算计,没有那些高高在上者的肆意玩弄,自己确实该长长的松口气,这些日子,真是太累了。
当然,在休息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就是贼匪进城之后的乱局,
贼匪马军轰隆奔驰,等城上的兵丁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关闭城门的时候,马军已经飞驰般的靠近,目标直向大开的城门。
近了,终于近了
“驾!”
齐沙木怒吼一声,策马提枪,旋风般刮过城门,马蹄沉重地叩击厚实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像是惊雷一般爆发而出。
原本在城门口等待的李文升和锦衣卫千户早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就飞快的逃走了,所以齐沙木率领马军进入城池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兵丁阻挡,就这般畅通无阻的进了保定城。
正当他们欢声庆祝的时候,一队兵丁却从城门上冲下来,悍不畏死的向着他们杀来。
这些是负责城防的兵丁,如今贼兵马军入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尽管如此,镇守城门的百余兵丁还是有五十余人选择下城抵挡。
见到这伙官兵如此‘痴傻’,齐沙木当即带着马军开始冲锋厮杀,片刻间,五十人的官兵队伍已被严重压缩,为首的百户浑身浴血,状如疯虎的向前冲杀,想要将这伙贼兵逼出城去,但是他们人数还是太少,在五百马军的冲撞砍杀下,不到一刻钟就全军覆没。
齐沙木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五十官兵被杀戮一空,骑在马背上没有言语,尽管心有不忍,但是此刻他不再和那些人一样,他已经成为贼匪,两者相遇,永远都有一方要死去。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巷,能够看到宅院里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想了想道:“全军立刻去城西抢掠钱粮,不许一人离开队伍,违令者斩。!”
齐沙木策马如风,从倒伏在血泊里的官兵尸首边疾驰而过,夜空中响起骑兵震天动地般的马蹄声,使得整个保定城都在微微颤抖。
未知之幽暗之地,流寇之鼻息声与战马之呼噜声交织成一片、袅袅不息。
暗红地火光映着李毅冷漠的脸庞,似有两团鬼火他的眸子里幽幽燃烧,其双手交错在胸前,前倾着身子,整个身躯似欲膨胀起来,一双坚毅的目光死死的对着陷入混乱的保定府。
黑暗中,倏忽响起岳步凡冷幽幽的声音:“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你之前就应该知道。”
“不,这不是代价。”李毅冰冷地纠正道,“这是我的罪孽!这个世上没有人是该死的,更不会有人为了我而死,这些都是我的罪孽。”
岳步凡微微沉默,说道:“城中真的只有两千官兵?要是骑兵不能稳住局势,等官兵涌进城里将会全军覆没,大军亦会遭受重创。局势将会崩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毅冷然说道:“无论如何,只能有三千贼兵进入保定城,这是你我的约定。”
岳步凡看着偌大的城池,突然长叹一声,道:“这么大的城池,要是我们一鼓作气攻进去,强占城池,事成之后,估计我等都是富可敌国,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李毅断然道:“不会!”
“你为何就这般的肯能?难道你真的只是想除掉章为乐,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岳步凡追问道。
李毅默然。
……
夜深人静。
满天星辰下,保定城幽黑地城廓就像一尊庞大地魔兽蹲踞旷野上。和风拂面、万簌俱寂。两支火把斜插门楼之上,洒下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城楼上守夜的兵丁,大多靠女墙上酣然入睡。
“咚咚”
清脆的钟声响起,兵丁皆是惊醒,他们想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