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的白骨。
虽然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但是李毅眼中凶光闪动,一下子猛然冲上了前去,横跃而起,用尽浑身上下的力气,将手中握持的腰刀重重的捅进一名军士的胸膛当中!
“撕拉“一声刀锋割开血肉的畅快感,李毅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晦涩的撕扯感,原本猛冲的身体顿时慢了下来。
他转头看去,原来那名被捅破胸膛的军士死死的抓住他的刀身,任由那满是豁口的刀锋将他开膛破肚,还是不愿松手。
来不及惊讶,李毅大叫一声,松开刀柄,整个人凌空飞跃了出去,但就是如此,背部顿时传来剧痛,那冰冷的刀锋划入身体的刺激让他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炸开,重重的扑在了地上。
另一名军士趁机扑了上来,刚刚还倒在地上的李毅像是猿猴一样翻转身子,手中隐藏起来的匕首瞬间投出,穿透了那名军士的心脏。
军士歪倒在地,最后一名军士愣愣的看着周边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他生死与共的同伴都已经成了尸体,倒在了这里。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后背的刀伤太深,剧烈的疼痛导致李毅整个躯体都在不住的颤抖,肩头的伤口横跨整个后背,周围的皮肉也被夸张的撕裂,翻卷,像被耕耘的土地一样残忍,让人不忍直视。
李毅吃力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努力克服着那种全身发麻的僵硬感觉,这是身体给他的信号,他现在需要治疗和休息。
但是形势并不允许李毅放松,最后那名军士缓缓的走进,刚刚重创李毅的朴刀托在地上,划出一条血色的纹路。
那是用李毅鲜血染红的纹路。
军士站到了李毅面前,而李毅却再也没有力量躲闪。
就算他再强,三支弩箭,两发铅弹,深可见骨的刀伤,接连的重创都已经使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军士面无表情的站立着,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愤怒,痛楚,仇恨的情绪,只有冷酷。
“我等厮杀半生,萨尔浒那等修罗地狱都闯了过来,没想到今日没死在战场上,竟死在你这样一个少年手中。安新李毅,后生可畏。”军士嗓子嘶哑的道。
血腥扑面,周遭到处都是厮杀和惨叫的声音。
李毅没想到这个军士竟然会和自己说话,微微一愣,然后惨然道:“诸位国之利刃,今日竟成了猪狗之辈下作的手段。毅只是区区小民,不思权贵,不享富贵,奈何灾祸临头,也想堂堂正正。可是关宁敢战士,生时无荣耀,死也要这般屈辱的死吗?”
军士拉动嘴角笑了笑,笑得骄傲又冷酷。他用尽力气扭过头去看他的朋友,那群已经成为尸体的同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分外清晰:“国之利刃?呵呵,我等就是大人物的刀剑奴仆,我等存在的价值就是杀人,有何荣耀,又谈何屈辱。生时如草芥,死了也只是一滩烂肉罢了。”
面对那双黑得生寒的眼睛,李毅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噤。
他清楚的看到那双麻木的眼睛,其中没有战士的热血,也没有杀手的狠戾,这些凶悍的军士眼中只有悲伤和麻木,他们就像是一群游离的孤狼,用利爪和凶狠守护,却从来未曾被承认。
他们的心,怕是没有温度吧?!
“那就杀了我吧,向你的主人交差。”李毅低声说,“该不该死,对不对,这都不是你们考虑的是吧,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军士的荣耀。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之所以会死,就是在于我不想让那群杂种的脏脚踩在我的脸上,就是为了这个我才会死的,而为了这个我也愿意死。你们呢,你们就这样舔着脸让他们践踏自己的尊严,你说得对,你们不是军士,你们就是一群奴仆。不是他们逼迫你们当的奴仆,是你们自己本身就是贱种,贪生怕死,甘愿当奴仆。”
李毅大声的怒吼,将胸膛里的所有力量全都爆发了出来。
军士明显没有想到李毅会这么说,他震惊,他沉思,他在犹豫。
古代的人从来不是理性的,在仁义道德的潮流下他们需要粉饰自己的行为,就算自我欺骗也要给自己的行为一种仁义道德的诠释。
“我杀死了你的同伴。”李毅缓缓地说,“我杀死他们,你再杀掉我。”
看着李毅认真的样子,军士呆了一下,忽然有点想笑。这个强悍却又奇怪的少年,到了这种关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还是因为,他真的愿意有尊严的死掉?
不过军士没有笑,他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一场心理的对抗,但也是一种启发。
想要影响一个专注的人,没有比直接影响他的想法更为直接的办法。
军士回头看向周围,原本井然有序的安民区已经乱成一团,铁兵和官兵的厮杀波及下,灾民们四散逃开,到处都是混乱的场面,一切都随着自己这群人的到来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握紧了雁翎刀,全身上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