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真实,有时候适当的伪装才是聪明的做法。
果然,听到李毅这般说,陆千户心里倒是放松不少。
帮忙他倒是不怕,就怕若是李毅牵连到其中,他帮忙却是惹了麻烦,自己也要被牵连。而若是李毅只为救一女子,并非身处局中,自己帮忙顶多是人情往来,并非故意针对他人,惹下的麻烦也就少了很多。
看着面露难色的李毅,陆千户缓缓直了腰,又叹一口气道:“你这红颜知己倒是个重情义的人。”说着看李毅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果断道:“若是想要救出他们所有人,就需要翻案。而这个案件牵连的人很多,困难重重,你可是要做好准备。”
这话说出来就是表明愿意帮忙,李毅当下大喜,拱手道:“陆大哥此情,子正今后必有厚报。”
听到这声承诺,陆千户当下脸上浮现笑容。
对于些许白银田产,其实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李毅的身份和能力。像他们这种人,时刻明白今日舍得气力去投资一些有潜力之人,今后这些人可能就会救自己一命。
李毅的能力,值得他花费这份气力。
“这个案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很深。”陆千户轻声道:“其实这件事和之前朝堂上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有关。”
“另外一件事?”李毅知道锦衣卫手眼通天,定是知道很多辛秘,所以认真听陆千户说话。
“这件事之所以牵连很大,各方都希望尽快结案,并非是太快,而是太慢。在今年四月初三,圣上起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镇行边,总督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移驻关门,兼命该省官司敦促上道。为了让这位袁崇焕能够稳定辽东局势,要拨付军饷,除了内帑支出,太仓也要分担三万两的额度。
但是在六月初四,工科给事中刘安行巡视太仓银库,奏预支官俸之弊,积侵三十六万。皇上命刘安行同户部清核,自某年某日某人,历历查明,限旬日奏上。可是直到期限到了,太仓银库的核算还是未能完成,一拖再拖。八月初十日,圣上令行开纳事例,仍遵户七、工三之旧。户部委太仓库司官一员,月于五、十日至公所,会同收纳。巡视科道给帖挂号,互相稽核,仍命户部侍郎一人总理册籍,按季奏缴,每收银百两搭收制钱二十万文,寓疏通钱法之意。”
陆千户说的是今年发生的三件事,一件是袁崇焕督师辽东,太仓被指派三万两白银的额度。第二件事是太仓预支官俸太多,崇祯下令核算。第三件事是户部委任新的太仓库司官。
这三件事接连发生,看似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三件事都和太仓有关系。
李毅看着陆千户,道:“陆大哥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和太仓有关系?”
陆千户点点头,道:“很显然,太仓连续发生变故,直到现在应该拨付的三万两白银都没有兑现,其中要是没有猫腻,怕是谁都不相信。”
太仓明初的时候只是储存粮食的国库,但是到了嘉靖之后越来越扮演银库的角色,大明的大部分国税全都储存在太仓之内,可以说是整个大明的国库。
这件事和太仓与有关,那就是和银子有关。
李毅当下道:“昨日我去问了案件的经过,我那好友说当时马车上只有一千银两,而且都不是官银,陆大哥怎么看?”
“我怎么看……”陆千户嗤笑道:“典型的诬陷下作手段,和我手下那群小崽子没什么两样,就是花俏了许多!”
陆千户并没有太过惊奇,很显然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
看到李毅看着自己,陆千户笑着道:“说来也不好意思,像我们这等抓人拿奸的也要个证据,有时候实在找不出来,皇上有催的急,那就伪造证据藏到对方家院中,然后再正大光明的进去搜,也就断了案子。碰到那种水火不侵的,这招是最为好用,谁都防不住。想来你救的那群人就是这样被害了。”
陆千户说的寻常,李毅倒是听得心里发麻。
这手段也实在太狠毒了。
“那按照陆大哥看来,我应该从哪里入手?”李毅问道。
陆千户想了想,然后看了眼周围,这才低声道:“你若是真的下了决心,那哥哥我就指点你几句。那太仓库司官名叫张全,是户部右侍郎南居益的亲信,也是他施了手段推举上去的。你若是真的想要翻案,就必须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
李毅听了点点头,道:“多谢陆大哥了。”
陆千户点点头,将礼单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重新递给李毅。
李毅接了过来,满脸诧异的看着陆千户。
“陆大哥这是为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陆千户这么做难道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没想到陆千户道:“你小子在保定府赈灾,弄得自己倾家荡产的事情,哥哥我很佩服。这些东西你全都拿走,接下来走动关系还要银子,这些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