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上了公堂,依然是昨日的千户审问。
李毅自然是咬死那账本乃是刘捕头得到的,与自己无关。而且太仓起火的案件自己更是不知道。
对于这样一个老油条般的滑头,李千户也没有办法,只得放过他。
李毅回到了牢房,过了一个时辰史可法才被人抬回来。
两个番子将他直接扔在牢房里,然后就离开了。
李毅站起身看过去,发现史可法已经遍体鳞伤,破烂不堪的衣衫满是血迹,看来又受了刑。
何必如此?
李毅实在不能理解史可法的坚守。要知道那些贪腐的官员又没有自己的仇人,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公正让自己遭受这般多的折磨。
直接妥协,然后回去继续当自己的户部主事,一定会被南居益等人引为自己人,以后升迁有望,有权有势,岂不好?
就这样,一天之内李毅和史可法被提问了三次,有时候深夜的时候还会被审问。
李毅当然都是咬定两个案子都和自己无关,而同样的,每次史可法回来都是遍体鳞伤。
到了傍晚,史可法又满身是伤的被番子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李毅看着他,没有再从身上拿出药包给他。
他身上的银子也已经使唤完了,除非通知孙铈来送银子,不然没办法。
可是狱卒并不想去通报,他们这群人见不了光,所以不能冒险。
因为疼痛,史可法的身子僵硬,手脚却在颤抖着。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手臂支撑的身体移到稻草上,仅仅半丈的距离对于他如同天堑一般,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前趴着,最后拖出来一条血污的痕迹,身子趴在稻草上不再动弹。
几只吱吱叫的老鼠爬出来,贪婪的舔舐着地上的鲜血,然后看着如同死尸的史可法半天,一双漆黑的小眼睛有了血光。
李毅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正好砸中老鼠的脑袋,那只老鼠惨叫一声就奔到了墙角,转进了洞里。
李毅静静的站着,听着史可法的低喃声。
他突然觉得这种人真的很可怜。
好半天史可法才苏醒过来,对着李毅就说:“我要帮你离开这里。”
李毅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史可法道:“我会承认太仓失火的案子是我指使人办得,就是因为我贪污了户部的银两,想要毁掉证据。”
“这种说法鬼都不会信的。”李毅嗤笑道。
“但是东厂的番子回信。”史可法坚定的道。
李毅看着他,沉默了半天问道:“你既然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罪?”
史可法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但是却笑得十分真诚,他看着灯火,眼神明亮的道:“东厂怕了,他们不敢查下去,随意将我说的话当成是诬陷,其实他们都明白我说的是真的,说不定他们手里的证据比我掌握的还要多。但是忠君报国,宁死不屈,这是我的原则。我做了顶多受些皮肉的苦,但是不做就将一辈子心里难受,所以这般说来我还是做对了。”
李毅听了史可法的话,经他的张大了嘴。
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将德行原则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原来在史可法看来,他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二字,至于什么皮肉之苦,就只是皮囊而已。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李毅都有些胆寒。
对自己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你是想要让我帮你将此案宣讲出去吧?”李毅盯着史可法的神情,道:“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要是这么做就是得罪了小半个朝廷的官员,除非嫌命长,没有人能够承受被揭开伪装的官员的怒火。”
史可法坚定的道:“但是你能够出去,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李毅摇摇头,道:“不用你揽罪我也能出去,这只是时间问题。”
史可法没有说话,他能够施展的手段仅此而已。
这时候狱卒领着一个人进来,李毅倒是熟悉,正是陆千户。
陆千户招招手让狱卒开了牢房,然后走进去上下打量一番李毅,笑着道:“你小子看起来不错,想来也没受什么苦啊。”
李毅看着陆千户轻松的神情,连忙问道:“陆大哥这次来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陆千户听了笑道:“你小子倒是一直这般聪明。”说完继续道:“指挥使已经和东厂交涉了,想要将你移交给锦衣卫审问。但是那王永祚不想松口,你再忍忍,怕是明天就能离开这里。”
后天就是院试了,李毅之前还一直担心是否会错过,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能够放心了。
李毅看了看旁边的史可法,道:“现在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东厂有些过于急躁呢。”
陆千户听了皱皱眉头,道:“事实上就是这个史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