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益站在队列之中,早就忍耐不住。
他已经是文界领袖,春风得意之下,如今更是自诩为大明今后朝政领袖,所以这等时候,自然觉得自己应当万众夺目。
当下他走出来,拱手道:“皇上,廷推阁臣已经耗费颇多时日,如今好不容易确定名单,又要再议,恐怕会荒废国事。古之以来从来都有反对之人,若是因为有反对就不能施行,那么国事将会废弃。所以质疑之声出现乃是正常,只要大部分大臣以为可行,就是可行之策,还望皇上明鉴。”
崇祯脸色阴沉,对于钱谦益这般表现十分不喜。
就在此时,韩爌也是出列道:“陛下,国事艰难,才增添阁臣。如今名单重臣都是为国尽忠,有才有德的大臣,难道皇上对于他们不满意吗?”
崇祯连忙道:“推举大臣皆是国之栋梁,朕当然满意,只是……”
韩爌又道:“皇上既然满意,应当早作决断,也能让内阁事务尽快处理。如今大明**频出,该当君臣一心共度患难的时候,作为臣子忧心如焚,实在不愿等候。既然大臣贤明,皇上就不要犹豫了。”
崇祯还未说话,包括阁臣李标等人皆是出列谏言,让其早点决定,巫妖拖延。
朝中多数重臣这般谏言,崇祯此时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惧怕和无力。
太和殿中的大臣们都看得出来,皇上已经撑不下去,就在他们以为此时将会以东林党获胜结束的时候,就在这时,一位大臣快步走出来,“臣有本要奏。”
顿时,太和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躁动、兴奋起来。因为,走出来的是周延儒。这个时候,周延儒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彻底的和东林党决裂,展开了对于权势的争夺之中。
朝堂之上的争端,即将重新燃起。
周延儒此时站立于太和殿正中,身姿挺拔,向崇祯朗声道:“臣弹劾内阁大学士李标笼络党羽,期满皇上。请有司治其罪。”
周延儒说的很简短,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他的话音刚落,太和殿中的大臣们就沸腾了。
原因有两点。第一,周延儒直接向李标开炮,就是直接向东林党开炮,这是党争之势。
第二,之前周延儒在朝堂之中,虽然和东林党有些摩擦,可是十分的保守。这次这么做,明显是要彻底的倒向皇上,和东林党撕破脸皮。
当即就有言官出列,质问道:“周侍郎你不要因为名单之上没有你的名字就这般诬陷大臣,你自己资历不深,功劳不显,年不过三十余岁骤得高位,难道还不知足?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大臣,还不退下!”
接着,又有几名御史大臣出列,有的是质问周延儒,有的是向皇上陈述周延儒的问题,要求将周延儒下狱。
“绝无此事。我如何就是觊觎高位?此等名单是否公正,列位大臣一眼就可知晓,上面皆是…”周延儒辩驳,但往往他还没说完,就有新的问题抛过来。
站在前列的韩爌看着殿中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周延儒,心里叹口气。他心中怜惜周延儒的才华,但是却对于其这般不明智的行为十分叹息。
吏部侍郎钱谦益哂笑道:“周延儒,你虽然也是重臣,但年纪相比于其余大臣还是太年轻,朝政大事,还是安心学习为好。不要为名为利,胡搅蛮缠,还不退回去。”
周延儒的仇恨拉的非常牢固,反对浪潮很高。看起来,满殿的大臣都在质疑他。
众位大臣们看到的都是周延儒被众位大臣一起批评的场面,但是在崇祯眼里,这是周延儒对抗不公,却因为东林党势力太大,独力难支的场面。
一些大臣批评的周延儒越是诛心,崇祯觉得东林党的势力越大,对于东林党更加反感。
他想要的是揣测自己想法,为自己办事的大臣,比如周延儒这等大臣,而不是结党自保,不尊皇权的东林党等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温体仁冷笑几声,道:“看来周侍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啊!只是,我要问问诸位,钱谦益出身东林书院,各位大臣都是江南士大夫,如今抱团取暖,是不是有结党之嫌?”
太和殿中,顿时变得安静。
结党,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
温体仁的话是非常诛心的。
对周延儒批评之人,其实大多都是知道朝中情况,希望朝局归于平静的有识之士。当然,也是有附庸东林的想法。
他们确实有结党的嫌疑,甚至是已经结党了,可是这等话是能够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结党之罪历来都是朝堂之上的重罪,虽然成为了事实,可是在舆论上是被深恶痛绝的,这盆脏水泼下来,谁要是被沾上了,那么名声就算是臭了。
刚刚还嘈杂的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位大臣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是同归于尽,还是别有用心?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