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光也是一脸恼怒,对着身边的钱龙锡道:“这件事早有定论,乃是那二人假借钱谦益的名号坑蒙拐骗,那钱千秋也确实是有才华,后来还是钱谦益主动检举,如何今日又旧事重提了呢?”
钱龙锡看着恼怒的王永光,不由苦笑道:“还能是为何?推举阁臣的机会,温体仁怎么愿意放过?”
王永光有些不明白,问道:“就算钱谦益不能入阁,他温体仁也没有机会,至于这般出力吗?”
钱龙锡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静静站立的周延儒,道:“这次如何,温体仁确实没有机会了,但是这不代表下次入阁也没有机会。”
王永光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摸样的周延儒,又看了看被大臣们围攻的温体仁,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已经达成了同盟。
他长叹一口气,道:“本想着选拔贤能,重组内阁,没想到朝堂之上又起风波,如此下去,大明局势只怕再难力挽狂澜呀。”
钱龙锡闻言也是面有哀色,怅然道:“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完转身走开。
王永光看着钱龙锡的背影,也是长长一叹。
如果他昨日不听瞿式耜的话,不推举周延儒,并把钱谦益排在第二名,今日也许就没有这么多变故。
崇祯皇帝回了后宫,就让太监去太和殿宣旨退朝,一个人阴沉着脸回了金龙殿。
两个宫女见皇上一脸怒色,更是恭敬,连忙呈上铜盆让皇上清洗。
崇祯洗了洗手掌,猛然抬手“啪”的一声将铜盆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宫女们被巨响吓了一跳,一脸惊恐的跪倒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两个太监探头向这里张望,崇祯皇帝一甩衣袖,冷声道:“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发泄了一番脾气,年轻的崇祯皇帝疲惫的躺在龙榻上,向着刚刚朝堂上的种种变故,心里依然烦躁。
说实话,他虽然对东林党干扰自己掌权十分不满,却并没有想在廷推阁臣这件事上发作。
但是这次他没有任何动作,东林党反而得寸进尺,不仅将钱谦益排在了推举第二名,还将周延儒排除在外。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吗?
崇祯现在越来越觉得东林党就是朝堂之上最大的朋党,他们铲除异己,独揽大权,下一步会不会是架空自己,让自己当个傀儡皇帝?
想到这里,崇祯心中一寒,眼中更是闪现出几分冷意。
大明是朕的祖宗们打下的,是朕的天下,朕要实现大明的中兴,绝对不能被东林党架空。
想到这里,崇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在受到温体仁《直发盖世神奸疏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初六日,崇祯在文华殿召见了群臣,要温体仁和钱谦益当面对质。
这个时候,年轻的崇祯皇帝心中早就有了定论,面对着庞大的东林党文官集团,他并没有选择退让,而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联合温体仁、周延儒狠狠打击一下东林党的‘嚣张气焰’。
年老的韩爌看出了年轻皇帝眼中的战意,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就像是巡视领地的狼王,在宣示着自己对于领地的绝对掌控。
他心情慢慢沉重,看了看还在和廷臣们笑谈风月的钱谦益,又看了看静静等待着厮杀的温体仁,对于这场争锋越来越不看好。
看来自己这次是失策了,本以为年轻的皇帝会屈服,本以为温体仁和周延儒只是单打独斗的独夫,没想到在悄无声息之下,三人已经联合在一起,成为东林党完全主掌朝政最大的障碍。
不一会,钱龙锡、王永光、李标被太监领进了文华殿,钱谦益一见到三人进来,就围上去打探消息。
钱龙锡绕开他们,走到了韩爌的身边,道:“圣上在暖阁召见了我们,我能够看出来,这次御前会议的用意绝非科场舞弊案那么简单。”
韩爌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钱龙锡微微叹了口气,走进了班列。
崇祯皇帝看着群臣,道:“廷推阁臣之事不容再拖,但是此事之前,朕先要弄明白科场舞弊一事。温体仁,你参钱谦益受钱千秋贿赂,以“一朝平步上青云”为关节,结党欺君之罪,可是事实?”
温体仁一脸平静的道:“字字都是事实。”
崇祯皇帝点点头,道:“你奏本上说的疑惑是什么意思?”
温体仁回答道:“乃是钱千秋案件没有结案,没有结案的时候定结论,想要推举阁臣的时候就推举,这等肆意妄为,微臣不明其如何就有这么大的能耐。”
崇祯皇帝又召钱谦益出班,问道:“温体仁参卿之所为,可是事实?”
钱谦益平日里多事附庸风雅,谈论诗词古籍,那里有过这等争辩、自辩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