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在原野上汹涌呼啸,大凌河东岸,两个军营坐落相对。
大凌河城头,熊熊燃烧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将整个城头染成火红色。守城的兵丁紧张的望着城外的金国营地,他们将手蜷缩在袖子里,用单薄的衣服来抵御清晨的寒气,但是手里的兵器不断的传递着寒气,让他们手指冻得发红。
巨子站在城头上,寒风吹起他灰白的胡须,冻得浑身颤抖的军卒并没有出声,而是将火盆端到巨子的身边,为他提供些许暖意。
虽然巨子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率领墨门子弟修筑城墙,医治军卒,还为了军卒权益与韩千总频频爆发冲突,这些恩情军卒们都记在心里。
从城头望去,清晨的朝阳已经徐徐升起,光芒开始照亮大地,连带着远处金国营地上的火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但是巨子还是能够隐约通道营地里传来的号角声,看到密密麻麻的八旗军走出营地,开始在平原上移动,无数火光像是一条长龙,照应着不断聚集的军阵。
八旗军摆成方针,以行营兵为前锋,无甲兵在后,又有精锐骑兵牙喇兵从旁策应。
另一方面,祖大乐和王志率领的援军也已经列阵,他们一共有一千一百余人,其中步军有六百人,骑兵有三百人,还有两百炮兵,列成雁翅阵,以骑兵为中军,步军各在两翼,炮兵列前,显然是摆出进攻的姿态。
城墙上的兵卒聚集的越来越大,看着远方即将展开的大战。
韩千总也在城墙上,虽然昨天夜里祖大乐就命他开战之后,率领手下军卒出城,从后方偷袭八旗军,但是韩千总却并没有整军备战。
虽然这次明军军势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强上一筹,但是韩千总明白,八旗军作战勇猛,军法严酷,所以战斗力越到后面越是能发挥出来,而明军因为军纪败坏,抚恤很少能如实发下去,所以战斗意志都很薄弱,越到后面军心越是震荡。
韩千总虽然喜好银子,但是他从一个小卒跻身在祖大寿手下担任千总,也并非庸人,对于战场形势看的十分清楚。
如今他手下只有七百士气低落,器械老旧的营兵,若是没有胜算,他不会贸然出城。不然军队溃败事小,若是丢失了大凌河城,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次明军军士都是祖大寿手下精兵,而王志率领的袁崇焕亲卫更是战力很强,所以祖大乐和王志二人都是信心满满。
祖大乐官位稍高,所以负责指挥大军,而将冲锋杀敌的机会让给王志。
王志也多次和八旗作战,见到金国军队人数不多,军势不强,就接过先锋的任务,负责率领中军骑兵冲破八旗军阵。
旭日升起,整个大地的黑暗被阳光驱散,但是昂扬的金戈铁马的杀戮气息却在酝酿。
两军对垒,自信满满的明军首先发动进攻。
整个军势慢慢前推,在到达涉及范围之后,火炮被安置在阵前,向着后金发射。
每副铜炮旁都有三个炮手,他们都是祖大寿手下炮兵军卒,此时听到号令,开始清理炮膛,压实火药,向铜炮填装实弹。
令旗挥动,炮兵守长大喝道:“开炮。”
立时各门炮旁的一个炮手都从旁边一个熊熊燃烧的铁架上取出一根烧红的长铁钩,往火门上点去。
“轰轰轰轰!”几声响,四门铜炮相继开炮。
火药燃烧,迅速膨胀的炮膛空气在气压的作用下推动着四颗铁球“轰隆”一声飞出炮口,在一片硝烟中向金国军阵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颗火热的实弹砸在金国军阵前面,雨后的泥土被轰开一个大洞,掀起大片的尘土。
另外一颗铁球远远的偏开方向,只有一颗轰然命中金国的军阵,落在了前列的行营兵中,一个身穿短罩甲的金国兵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滚烫的炮弹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他后面的四五个行营兵全都被炮弹擦中,一个个身受重伤,躺在地上捂着被撕裂的伤口大声的惨叫。
见到这一幕,旁边的行营兵吓得四散躲开,满脸恐惧的望着地上的同伴。
“军阵之类,喧哗者斩。”一个白摆牙喇兵骑马上前,挥动关刀将惨叫的行营兵杀死,一双冷酷的眼睛望着周围的行营兵,怒吼道:“列阵迎敌,再敢四散奔逃者,以军法处置。”
血水从白摆牙喇兵的刀尖上低落,周围的行营兵畏惧的望着他,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明军火炮轰击,塔拜却只是看着,并没有贸然展开攻击。
作战经验丰富的他明白,明军这是在引诱他主动出击。
炮声轰隆,不时有炮弹落入金国的阵列当众,惨叫在阵列中响起,转眼间就被军法处置。
但是明军火炮的准头太差了,打了五轮火炮,只有四颗炮弹落入金国军阵当众,杀伤不过十余人。
祖大乐看到塔拜并没有主动出击,脸上满是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