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冷厉,路人皆是匆匆而过,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跟着一个俊秀的少年,来到了一个宅院门前。
曹化淳上前敲敲门,不一会就有一个老大爷从里面打开门。
看了看这衣着华丽的一伙人,门房大爷问道:“你们找谁?”
曹化淳还未说话,旁边的朱由检就道:“请问孙铈,孙谦和在吗?”
听到对方是要找自家少爷,门房连忙道:“我家少爷在书房呢,你们是少爷的同窗好友吧?”
朱由检微微一笑,道:“你就说久仰大名的京城士子来求见。”
门房点点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禀报。”
自从和李毅分开之后,孙铈就留在京城的宅院内苦读,他当时立志要考取功名,证明自己在文治方面比李毅要强,所以最近并不出门,连京中好友的邀请都没有参加。
这时候门房敲门道:“少爷,府外有一伙人求见,为首的说他是京城士子,慕名求见。”
孙铈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里的书,道:“你就说我最近正在苦读,并不见客,让他们请回吧。”
听到孙铈不愿意见客,曹化淳冷哼一声。
他乃是东厂的提督太监,皇上的大伴,京城还从来没人让他吃过闭门羹呢。
朱由检出来也是为了散心,并不生气,而是从袖里掏出一块腰牌,道:“你将此物交给你家少爷,他自会出来迎接。”
门房嘿嘿一笑,道:“我家少爷可是帝师孙承宗的公子,这位公子这般说,怕是有些嚣张了。”
朱由检哈哈一笑,道:“你尽管交给你家公子,看他会不会来。”
门房将信将疑的接过腰牌,看了一看朱由检,转身离开。
不一会,孙铈从院内跑出来,看到朱由检顿时就要下跪磕头。
朱由检上前扶住他,笑着道:“谦和兄,还不请我进府喝杯热茶。”
看到眼前少年的神色,孙铈立马明白,道:“公子请进。”
说完对门房道:“去将府里最好的茶叶泡上。”
看着无比殷勤的自家公子,门房心里嘀咕,不知道来者何许人也,竟然让公子这般礼遇。
当然,他最后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竟然是大明皇帝,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孙铈请朱由检坐下,看了一眼门外,跪地叩首道:“臣孙铈接驾来迟,还请皇上谢罪。”
朱由检笑着道:“平身吧。我现在只是前来拜访的士子,你不要这般拘谨。”
孙铈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要不是那块腰牌,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一国之君居然回来拜访自己。
门房搬上来一个火炉,厅堂内慢慢有了丝暖意。
孙铈坐在椅子上,恭敬的道:“不是皇上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朱由检笑着道:“今日所来,想问一件事。你乃是李毅挚友,对他恐怕最是了解吧。”
孙铈微微一愣,他前些日子才和李毅闹翻,没想到皇上前来是找他打听李毅。
见孙铈发愣,朱由检并没有多想,继续道:“前些日子,朕召李毅进攻,想让他去辽东任职,却被他拒绝。后来朕想留他在朝廷,李毅却依然要返回保定,朕今日前来,就是想要问问你,李毅为何这般排斥做官,而是要返回安新。”
朱由检坚信,这个世上没有不想做官的人,李毅之所以两次拒绝自己,一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看到皇上对于李毅这般看重,孙铈心里也不由暗暗羡慕。
他当初之所以口出狂言,惹怒袁崇焕,就是因为袁崇焕以及庄柔都十分推崇李毅,而对自己满不在乎,这让自己感觉被看轻,才稍微失去理智。
但是现在,孙铈虽然依然有些嫉妒李毅,但已经足够冷静。他明白李毅是有将帅之才的,这一点自己一定比不上,但另外的,他相信自己一定有其他的地方比李毅强,只要自己做到了那个地步,就能够自豪的面对庄柔,面对袁崇焕。
收回心神,孙铈道:“皇上可能不知道,臣和子正因为一些琐事产生了分歧,现在并非之前那么要好。但虽然如此,臣对于子正还是十分熟悉,多少能够为皇上答疑。”
看了朱由检一眼,孙铈继续道:“李毅出身贫寒,乃是西北农户出身。天启七年,延安大旱,赤地千里,他随母亲一路逃难。当时太行山有山匪抢掠流民,流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关键时刻,李毅指挥流民拼死抵抗,击败贼匪,然后设计夺下山匪城寨,这才因祸得福,成为流民首领,来到了保定府。当时保定知府李文升并不愿意收留他们,但是京城戒严,流民无路奔逃,若是没有钱粮救济,恐怕会酿成民乱。这时候李文升就想出一个主意,将流民迁到保定府白洋淀,那里贼匪出没,流民定当有死无生,这样知府也将没有逼反流民的罪处。后来李毅带领流民组建团练,击败白洋淀贼匪,这才让流民在白洋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