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当年怎么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能够在熬制药剂时把坩埚烧穿引发爆炸,在碾磨药粉配药时搞错失手剂量,令病人吃完后小病变大病,大病变濒死。”米雅法儿苦笑着,伸手点了点温妮菲德翘起来的鼻子尖。
温妮菲德确实是个好学生,草药学满分,治疗术能让脖子动脉被割断的大角羊重新活蹦乱跳,可惜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地方弄错了,她的动手能力极其糟糕,经常配错药。还在魔法学院当学徒的时候,米雅法儿喝过温妮菲德试配的一服治头晕的药汤,随后足足发了五天高烧,那段时间只好躺到病床上,事后她对这位好友所有亲手调配的东西敬而远之,实在搞不清温妮菲德是怎样才做得到这种化药为毒的失误。
如果是一些水平蹩脚的庸医就算了。问题是温妮菲德是一个能够一眼分辨并找出自身三尺范围内所有药材的祭司,能将《百草书录上所有药剂倒背如流的医生,居然总能引发各种令人崩溃的低级错误,米雅法儿已经觉得可以当作一门神秘学来研究了。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施法者都懂得一些草药学知识,利用各种动植物的物质配制药剂。元素法师制作的药剂多数是有益于施法的催化剂,而侍奉诸神的祭司牧师等神职者擅长制作治病疗伤的良药。
“‘只懂理论是没有用的’,雏狼祭司,你对得住你的白色围裙吗?”米雅法儿将导师曾经对她说过的教诲用在自己的好友身上,可惜对于脸皮可能比城墙还要厚的温妮菲德不见得有半点作用。
“生命魔法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啦,头狼祭司的再生术还能让只剩一口气的濒死者眨眼间变得完好如初呢。”温妮菲德满不在乎地回应道。这话不假,元素魔法能够凝聚能量,扭曲大自然的物理定律,生命魔法能够使伤口迅速愈合、让碎骨续接、甚至让断肢再生。这下子把米雅法儿呛得无话可说。
温妮菲德扯了扯胸前那件跟围裙无二的启明祭司袍——就一块绣着三只狼彼此衔尾相好接围成一圈的纹章的长布,十分容易辩认,长不及膝盖,在脖子处项圈固定好领口,腰间束上腰带,然后穿上抹胸和丁字裤,任凭胳膊大腿和光滑的脊背暴露在外,更别说那条摆来摇去的尾巴。“还有啦,别说这是围裙啦,你也不是穿得很少么。”
米雅法儿闻言撇撇嘴,决定保持沉默。论口才,祭司能甩元素法师几里格远。米雅法儿身上的衣料不比那些伐木的村民多不到哪里去,衣服差不多只包裹着三点要害,一片三角状的小布片包裹着女性最重要的三角区域,一条指甲宽的布条绕到身后勒进两半浑圆的臀瓣中间,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挺拔硕大的胸脯好比两躁动的兔子,随时要挣脱橘黄色胸衣的束缚。袒露的小腹上束有一条武装带,上面系着胀鼓鼓的小皮包、装在玻璃试管里的液态药剂和存放卷轴纸张的小木匣,一双一看便知没干过多少体力劳动的纤细小手套着麻布手套,两根食指各戴着一枚镶有红宝石的戒指,其中最能反映她身份的桦木法杖用皮带固定在后背上。蓬蓬松松的浅棕色秀发宛如大片垂柳枝叶,又像似地毯,径直垂到脚踝,绣着元素四环纹章的披风勉强从缕缕发丝的夹缝中间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存在。
元素魔法的使用基础,是建立在施法者对自然界里的元素能量的感应上,为了更好地获得这种感应,要尽可能增加肌肤与空气接触的面积,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穿上宽大的袍子或者减少身上的布料。
既然要返回村落,米雅法儿闭了眼眸,凝精汇神地与自己的魔宠进行精神联结——那只被她取名为诺娃的游隼正在树林上方展翅翱翔,她打算叫它回来。
很快,元素法师和魔宠开始分享对方所有知觉。她感觉到风从羽毛间流过,湿润的水汽冰冷刺骨,大地如同画卷一般在眼前铺开,她拍打翅膀,打了个转,朝着杉木村所在的方向渐渐降低高度。然而她看见了异常的东西。
大约在距离伐木场一里格开外的一条溪边上,倒伏着两具伍芙尔人的尸体,米雅法儿认出那是杉木村的一对年轻的双胞胎猎人——露娜和蜜娜,她们的身躯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活像坏掉的布娃娃。行凶的豺狼人割下了她们的尾巴和头颅,把尾巴当作围巾缠到自己的脖子上,把头颅系到腰间当作炫耀武功的勋章。一群全副武装的豺狼人骑着六腿豹越过溪流,朝着伐木场这边直扑过来。
米雅法儿霍然睁开眼睛,切断与魔宠诺娃的精神联结,大声喊道:“有豺狼人从北面杀来,大家快跑回村子!”
元素法师的示警在林间回荡,宛如一把热刀切开奶酪,就在她身旁的温妮菲德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所有村民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回头盯着她。
温妮菲德怯生生地问:“米雅法儿,你怎么啦?”
“豺狼人!刚才我透过诺娃的眼睛看见成群结队的豺狼人骑兵正往这边过来!”
“法师女士,您确定看见了豺狼人?可是我连大型动物奔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啊。”说话的人是希尔瓦,一个手臂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