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瀑布飞泻如故,起初米雅法儿觉得这种声音十分讨厌,当习惯之后倒是得到一种奇怪的宁静。穿过瀑布水帘洒入的阳光相当明媚,推断大约是上午九点左右,在这时间上,平时的自己在干什么?闭目冥思,研习法术,翻阅典籍,或者被好友拉到野外采集药草,反正就不会想到睡觉。
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大角羊烧烤后,大部分人重新睡下,山洞内全是一片轻柔的鼻鼾声,昨晚的战斗太累了,现在谁也吵不醒谁。然而看着她们,米雅法儿心中却冒出一个声音,催促她快点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快进入梦乡美美地休息一顿。
想到这里,米雅法儿抑制住那股渴望睡眠的欲望,加快了转动杵的速度,小药钵内的新鲜药草正在杵的碾压下变成一坨翠绿色的碎沫汁液的混合物。看着温妮菲德在不惊醒那些城卫队士兵的情况下检查她们的伤患处,米雅法儿感到一丝愠怒,又觉得一阵无奈。
这个仁慈心爆表的闺中好友为了偿还救助杉木村的恩情,而自愿加入了这支即将赶赴险境的侦察队,自己则由于放不下心而跟了上来。这些天以来,侦察队摸哨塔,攻堡垒,伏击南下的数十倍于己方的敌军。如今他们来到这个山洞休息重整,接下来就是返回塔克镇向那位银发银毛的年轻领主复命。
侦察队的征途快要结束了。可回想起这之前的种种,米雅法儿发现过去那种平淡无奇的研究生活仿佛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梦。然而实际上侦察队进入北部森林到现在才过去了七天时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整个队伍在两个男孩子,尤其是那个被册封为骑士没几天的城镇小子的带领下完成的。尽管几乎人人带伤,连领队的盖洛普也没有幸免,却没有一个人阵亡。
元素法师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往那个靠在石壁边上呼呼大睡的男孩看去。他侧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侍从的大腿,一脸安详,毛毡在他一个不经意的转身中滑下了些许,露出光莹如玉的双肩,精致纤细的锁骨在胸前交汇,形成一个诱人的小小凹陷,被解开的火红色长发披洒开来,如同一条条绕缠在毛毡上的赤色缎带,在从水帘外流泻进来的阳光烘托下,好像泛着柔和的熠熠微光。在先前的手术中,她看过他的身体,尽管看得出经历相当程度的锻炼,可那样纤细的手臂是无法拉动复合长弓的,那么他到底依靠什么力量来拉动那把比自身还要高的长弓,伍芙尔的男性远不如女性强壮可是兽族世界的一个常识。
从杉木村转移到塔克镇的时间才不到三天,她多少收集了一些这位新晋骑士的信息。男孩今年才刚成年,母亲去世,没有别的亲戚,继承了一幢在本地颇有气派的大屋。换作一般的男孩在这情况下,早就嫁人换取依靠了,遗产丰厚,本人又长得俊俏可爱,想必追求者众多。然而孤独一人的他没有选择嫁给镇上的女孩,安分守己地打理家务,反而更加积极的去打猎赚钱。不对,听说他十五年前就挽着短弓,硬是跟着镇上的老猎人去森林学打猎时,就应该没想要过依靠妻子照顾的生活,在遇到芙丝翠儿后又表露出想成为骑士的愿望。像盖洛普那样如此特立独行的男孩子,在伍芙尔族中确实太罕见了。
起初她以为盖洛普只是偶然得到某位元素法师的眷顾,教授了一些实用又不成系统性的法术,随后又以为他是那位年轻领主带在身边的侍从兼情人,夜幕降临后在床上替主人解决一些难以启齿的需求。不过令米雅法儿大感惊讶的是,盖洛普所表现出来的胆识、气魄、智慧和武技,完全对得起芙丝翠儿册封给他的骑士头衔……不,一般的骑士都做不到他那么好。
想来芙丝翠儿并非是他长得可爱俊俏才招募他的。可这样一来,使米雅法儿眼中的猎人更添神秘色彩了。火红的毛发,不知道父亲是谁,不清楚母亲的父名,好像这一切都为了故意隐瞒什么。另外他的智慧和技艺同样谜团多多,男孩说他的母亲是一位隐居的元素法师,但也解释不了这几天行动中他提出的种种方案以及对法术的新奇运用,能想出这般诡异的法术使用方式的学生,再背道离经的元素法师都不可能教出来。
刨根问底的求学精神和追寻未知的刺激,犹如魔鬼那蛊惑人心的低语,让她想要继续挖掘男孩的秘密。一旦想到作出如此选择后,将要彻底与过去的和平日子作告别,投身到即将来到的战争当中便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没有一个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不睡吗?”温妮菲德柔声询问,不知什么时候她来身边,应该是结束了检查吧,“熬夜对皮肤不好喔,不是说施法者不守夜么。”
米雅法儿翻了翻白眼,她有些搞不清这是好友一贯的开朗还是单纯的没心没肺,“你也是施法者呢,还好意思说我。算了,弄好这剂药我也睡躺。”
“那我们挤挤。”温妮菲德理所当然的说着,拿过露营用的毛毡在地上铺好,然后盖上厚斗篷躺下。
米雅法儿把弄好的药草从药钵内倒出,用棉布包裹沥干水分,再装入小陶瓶里,等彻